墓碑刚一打开,两道凌厉的剑气便齐刷刷驰入墓穴内,直下三层,劈砍得满室凌乱,杀伐之音大作。各色法器、丹炉、壁画全被劈了。
阴暝子连一击之力都承不住,被王郁山一掌灵风轰出撞在了墙上。他颤抖着爬起躲到炼丹炉后,千算万算竟没想到她是带了人的,此人还是个筑基期!
王郁山轻轻松松挑起阴暝子的衣领,这老头已吓得双目紧闭,面无人色。连连拱手作揖,“前辈,快快饶了在下,这些年我对白雪也算悉心栽培,给了她不少好处!”
白雪四处踢踏翻检,发现左偏室里还跪了一个彩衣双髻小童,正在给炼丹炉扇风。
小童见了此景,赶紧抛了扇子,一声不吭,来二人面前跪下俯首。
白雪问阴暝子,“此人是你新徒弟?”
阴暝子连连道:“是我新徒弟,白雪,这也是你的新师弟啊!为师那么多年的恩情,你不能全忘了?”
却见小童哭着重重磕头,“我是被他绑来的!我是被他绑来的!他天天只让我炼丹,还说如果我不听话,要把我杀了吃肉!”
白雪拍了拍阴暝子的脸,“师父,这么多年,你可一点没变啊。”
王郁山问,“解药找到没?”
白雪道:“找是找到了,不过,光吃解药恐怕不够稳妥。”
王郁山:“那怎么办?”
阴暝子见二人望向自己,脸色青白,尖利地大叫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白雪笑:“我还没说怎么办,你就给自己想好了。”
王郁山会意,先挑断了他的两条脚筋,使之难以逃跑,把他拖去了偏室的虎皮地毯上,按住。阴暝子凄厉地惨叫,缩在地毯上,想要靠手爬出去,又被王郁山一脚踩牢。
白雪回忆当日阴暝子把磕头虫渡给她的情景,将阴暝子扶正,而后闭目掐诀,双指以灵气点在脉关三寸。果然,感受到了磕头虫的痕迹。眉心微微用力,以意引导,虫子随着意念爬动带来的噬身之痛令她浑身欲裂,面色惨白,几乎咬破舌尖。
这般着意引导,过不多久,终于磕头虫被提了上来,沿手臂经脉直上眉心。此刻的剧痛更非常人能够忍受,白雪虽然闭着双目,却有如海的泪水倾盆灌下,连王郁山都不忍再看。
白雪用力一喊,豁然,那金色的小虫彻底被拔出体外,白雪迅疾握住对面阴暝子的手,阴暝子已吓得不会人语,只尖利惨叫拼命要往后退,偏偏被王郁山桎梏得紧紧。
白雪喷出一口血雾,将染了血雾的虫子迅速拍向阴暝子的脉关,一瞬之间,磕头虫隐身不见,而阴暝子的手腕却有了一个诡异的鼓起。
阴暝子对天长啸,其声之悲令人心骇。
多年前他费尽心机终于把磕头虫过给了白雪,没想到今日竟果报自受,又回到了他的身体!
王郁山死死盯住二人,此种关头不敢大意。
只见半盏茶功夫后,白雪的背慢慢平了下去,脊梁如算盘珠子一样竖起,又过半炷香,完全地竖了起来,再与常人无异。而阴暝子却变回了驼子模样,身形一下子弯了、小了。
阴暝子崩溃地伸扯四肢,浑然忘了此地还有两个敌人,慌不择路地在地上爬,“有解药,有解药,我只要吃了解药就好了!”
王郁山又把他踩住,拖了回来。
“表妹,怎么处理他?他会制解药。”
白雪道:“阴暝子,你错就错在报错了仇,谁对你种了磕头虫,你该去找那人,可你却找我,让我当你的替死鬼。”她将他狠狠一踢。
“你不想当驼子,我也不想当驼子,可你为了自己不当驼子,让我替你当了十二年驼子。你觉得这正确吗?”
阴暝子既会制解药,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就摆脱驼子这个身份了?白雪先是当着他的面将此洞府所有药丸付之一炬,而后吩咐王郁山,二人一起剁了阴暝子的两只手。为防止他出去后再以符灵门收徒做诱饵,欺骗别的修士,白雪递出匕首,在惊天的惨叫中将他的舌头也割了。
两条断掌、一条舌头,这些物事血淋淋地摊在地上。阴暝子受不住此景,发出绝望的哀嚎,两眼凶光毕露地盯住白雪,似想和她同归于尽。
王郁山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