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窝囊废,好好替本王养好孩儿。若那孩子有半分闪失,本王便让靖远侯府鸡犬不宁……”
魏王打马扬长而去。
顾介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街边。
白日里艳阳高照,夜里竟电闪雷鸣,下起雨来。
冷雨浇身,他恍惚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薛绥浑身是血蜷缩在泥泞中,而他为讨好平乐公主,亲手将一盆粪水泼向她。
还有那年大雪天,他被逼无奈拿起的烙铁,烫在她后腰时出的“滋滋”声,和想起来便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谁能想到,彼时薛六眼中淬毒的恨意,终是化作利刃,刺穿了他自以为是的人生……
他低低笑着,笑着笑着便淌下泪来,大声喊着让雷劈死他。
然后,稀里糊涂地倒在湿漉漉的街上,昏睡过去。
再睁眼,看到的是平乐那张娇艳却又带着几分冷厉的脸。
就他所知,近来平乐公主过得也很是不顺。
外传她身染重疾,没有禁足,却形同禁足。
跟范秉的事,也惹怒了驸马。
6驸马冷落她,从那天回府以后便不再入公主的绮凤院。
这对心高气傲的平乐公主来说,简直比奇耻大辱更为难堪,难以忍受。
顾介酒气熏天,呵呵笑。
“参见公主,小,小的参见公主……”
“哼!”
平乐不想跟一个酒鬼计较,可看着顾介没出息的样子,又心生厌烦。
“尤知睦死了,姚围残了,姚家也倒了……郭家兄弟近来总避着公主府,本宫眼前得用的人,都不怎么得用……”
平乐猩红的指甲划过他脖颈,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你想出人头地,只有本宫能给你机会……”
暴雨中突然传来的声音,听上去阴森森的,顾介本能地抖了一下,想要躲闪……
“你不是恨薛六吗?正巧,我也恨!”
平乐捏住他下颌,指甲几乎掐入皮肉,“不想报仇吗?”
顾介错开的肩膀,慢慢停下,耳边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多日以来的混沌。
薛六那句“打蛇要打七寸,咬皇子要断龙脉”,应当也适用于公主吧?
他艰难起身,缓缓抬头看向平乐,醉眼里透着一丝阴鸷。
“请公主吩咐。”
李肇: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准的报应,不知我的报应是什么?
薛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