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最近的机票往东城赶,大伯面容憔悴,大伯母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低泣。
见到她,大伯指着紧闭的房门说:“大伯知道你也不好受,但我们实在没办法。”
“你哥三天没出来,也没吃饭,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
林桑站在门外,缓缓深呼吸几次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连续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实在没辙,她只能翻出汪亿涵留下的视频打开,将进度条划到后方,调大音量对着林景的房间循环播放。
半个多小时后,屋里传来动静。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把手动了一下,门被人打开。
林景头发半干,身上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清香,穿戴整齐。
“我回趟云亭。”
林桑愣了一瞬,抬脚追上:“哥,我陪你回去。”
林景脚步不停:“我有事要做,谁也不用跟。”
“做完我就回来。”
林桑还想跟上说点什么,被大伯抓住胳膊,大伯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随他去吧。”
没人知道林景回云亭做了什么,他回来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每天忙碌工作的状态。
只是偶尔会抽空回趟云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放下心结开始好好生活时,林景再也支撑不住,进了医院。
他一直将自己困在囚笼里,每天带着无尽的忧伤和愧疚生活。
日积月累,只剩一副毫无灵魂的躯壳。
林桑看着病床上瘦了一大圈,双目无神,面上毫无精气神的林景,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晃了晃脑袋,在那个画面即将变得清晰前将它挥了出去。
这种时候,那些安慰的话术都是虚浮的。
林桑坐在病床前,什么也没说。
林景一直双眼无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病房里安静极了。
许久之后,林景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金金,哥求你个事。”
林桑:“什么?”
林景:“以后每年冬樱花到花期的时候,去趟刈山半山腰那个墓园。”
林桑顿了一下:“好。”
……
林景和汪亿涵恋爱期间,谈论过以后谁先走这个问题。
汪亿涵那时靠在他肩上,提出要是自己先走的话,不要将她葬在云城或是云亭。
她喜欢距离云亭十多公里的刈山半山腰那个墓园,安静,能眺望远处的风景。
到时候就将她葬在那,在她的墓碑前种一棵冬樱花。
因为,她下一世,想像冬樱花一般特立独行,在百花凋零时,独自在山野间尽情绽放。
届时,林景要是经常能来看她,就带不同的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