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同蹙眉,“公主在乱说什么?”
顾蓁想了想,她爹就是天子,啊确实是在乱说。
于是她找补道:“说错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安排得这么好,我很欣慰。”
她点点头,立刻上了马车。
沈疏同:莫名其妙。
第一天走的路基本上都是山路,顾蓁被颠得根本睡不好,只能打开了肉脯的小包袱,开始吃吃吃。吃完了便闭眼休憩,休憩醒了又打开茯苓饼的小包袱吃吃吃。
沈疏同还是对的,再颠的路自己也不能不吃东西。
他果然还是了解她。
这山路格外长,颠到后头她都快疯了,一想到还有十天的路,就觉得路漫漫啊路漫漫。
来时因为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况且还跟着天子,各路官员招待得殷勤,自然是吃得也好睡得也香,并不觉得路有多长。现在变成她一人赶路,什么都变得凄苦起来,越想着赶路越觉得这路长。
天快黑时,他们下车去了官府驿站住下了。
驿站厢房小,顾蓁自己住了一间,春芝和婉卿住一间,沈疏同睡在她隔壁的那间。
但她睡了后才知道这个决定的错误,再小再挤也应该和婉卿、春芝睡一间。
因为从半夜就开始下暴雨,整个驿站只能听见吱吱呀呀和暴雨声,直接把她吵醒了。
雨夜本就会让人害怕,更何况是在山中这等荒郊野岭之处。她习惯了平日里睡觉有婉卿等人陪伴,忽然自己一个人睡,便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
她睡不着,只能继续听着这声音,再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忽然发现楼上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顿时吓得一激灵,再睡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躺着,结果却是越躺越害怕。
再然后,她隐隐约约地透过窗子看到了人影,那孩子的哭声愈发诡异,实在受不了了,吓得披了衣裳就开门出去了。
她直接推开了隔壁婉卿春芝那间房的房门冲了进去,一口气钻上了她们的床,隔着被子便抱住了身边的人。
结果对方顿了顿,将被子扯开,抓住她的手将她狠狠压住,声音清冷,“谁?”
顾蓁:???
不是婉卿,也不是春芝。
居然是沈疏同。
她张口,“放手,这不是婉卿她们的厢房吗?你怎么在这儿?”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面前人的脸。
小姑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还带着几丝惊吓,像一只刚被逮住的兔子。
他们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呼吸交织,顾蓁根本不敢动弹,生怕稍稍一动,便会亲上他的唇。偏偏在黑暗中又看不见彼此,只能凭着气息辨认。
他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地传过来,好吧,是沈疏同,好歹不是别人。
他松了手,盯了她几眼,解除禁锢,“公主自己走错了厢房,还问臣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