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极力隐藏,可花意清还是听出了其中酸溜溜的意味。
看来她与夜月离同骑一马之事,他甚是介意。
回忆刚才几人定房间的情景,她恍然大悟,便故意逗他道:“也不知是谁,故意把阿离兄的房间支得老远……”
白皙的耳朵尖瞬间染上了桃色。
方才,几人讨论下来,决定轮流出费用。此次,她出船费,谭灵川出饭费,而程楚秀却抢着出房费。
本以为他做出此举,是想占为数不多的贵房,却不料,他转手将贵房定给了夜月离。
贵房区与客房区可不在一处。
“我,我那是考虑,他万一晕船呢?”程楚秀红着耳朵辩解道,“像我和另两个,入派之前,什么怒涛凶浪都闯过了,自然是不会晕船。”
“还有你,”他又微微侧头道,“身强体壮的,更是没问题。那他呢,万一晕船,岂不是麻烦。”
这番说辞……
可谓强词夺理。
也不知,说出这般胡话的脸,此时是何表情。
一时好奇,花意清坏笑着快步上前,凑近道:“你可真贴心,连这都考虑到了。”
“当然,我向来乐善好施。”
“哦,是吗?”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扬着脖子,花意清忍俊不禁,逗他的心思全然没停下,扬长语气道,“那方才又上来一老伯,走路跌跌撞撞的,怎么没见你给他老人家也安排一间贵房呢?”
“……”
“还有还有,那位一直咳嗽的大伯,他脸色也不太好呢。”
程楚秀抿着嘴,不说话了。
她又凑近一步,轻声道:“你不会,一直在生他的气吧?”
自夜月离出现,程楚秀的情绪一直不平稳,这些起起伏伏,花意清均能感受到。
但她认为的生气,并无感情方面的纠葛,只当是程楚秀不满她的注意力转移罢了。
可这话入了程楚秀的耳,却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
“当然没有!”响亮的声音惊飞了站在船栏上休憩的小鸟,他强撑着冷脸,脱口而出道,“我只是嫌他太吵。整天‘清儿’,‘清儿’的,吵死了!”
“原来是嫌吵,”花意清假装深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可真是以德报怨啊!”
“行了,”程楚秀恼羞成怒,停在了自己的房间前,将被褥一把撇给了花意清,“铺你的床去吧。”
二人的房间相邻,花意清笑笑,抱起被褥,打开了一旁的房门。
一进门,屋内冷湿。花意清皱了皱鼻子,连忙进屋,将被褥放在床上,打开了小窗,流通空气。
刚将包裹整理好,敲门声便响起。
打开门后,便见一高大的身形立在眼前。
“清儿,”夜月离微微一笑,显得身后的夕阳暖了几分,“我特意给你寻来了阳光晒过的枕芯。”
这张笑颜,怕不是没人忍心拒绝。
且正好,屋内潮湿,换个枕芯,倒也是极好。
“多谢阿离兄!”花意清欣喜地接过了枕芯,随即不好意思道,“可是我还未收拾好,屋里有些乱,要不阿离兄……你先回?”
“还未收拾好?”夜月离侧头看了看,只见床上正一团乱,“正好,我来帮你铺床吧。”
……
隔壁,程楚秀正用巾布围着口鼻,扫去犄角旮旯里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