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感恩就罢了,怎的良心喂了狗,能说如此恶毒的话,来寒我一个老妇的心!”
“我的伦儿虽没有将军年少立功成名,可他也是我和故去老爷唯一的孩子啊!这些年,我对得起老爷临终前的托付,全心全意的为将军照顾苏家!伦儿他还小啊……只是举止稍微纨绔了些,你身为他的长嫂,怎就这般容不得他啊!”
裴夫人眼神一凛,瞳孔不自觉扩大了一瞬。
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是太马虎了些,苏煜伦做的那些丑事怎么不死命捂住,还让新媳妇容易的听了去。
真是笨的要死!
苏煜伦和她儿裴逸辰常厮混在一起,苏煜伦的丑事被人知晓,不就等于她儿所行所举也被人透底了。
为儿子劳心劳神,是做母亲的天命。
这等秘事,不可被多事的后宅妇人知晓了去。
方才对沈瑶嫁妆的贪恋散的一分不剩,裴夫人只觉她如同浑身花斑的毒蟒蛇一样难对付,默默的把她也连同着沈柔一起,规划到了裴家图谋到钱财之后,要灭口的名单上去。
“婆母扯的太远了些,教养之事一码归一码,把账全算在将军的头上……将军也觉得冤枉吧?我们将军也是肉体凡胎,从军打仗重伤数次,明枪暗箭都难防,此次归军,尚不知凶吉多少,苦痛罪难,也是婆母替他受的不成?”
“将军大义,护国护家,为国为民,先有国,才有家,婆母怎能把没教导好二公子的错处推到将军身上?为攘外安内,新婚之夜,拜堂未行,他便先行离开,我是才嫁给他的妻子都能理解,为何婆母一个照顾他多年的长辈,每每提及却要满腹牢骚?”
“我们虽是后宅妇人,如若不能上战场亲自出力,也该为将军守好后方,叫他安心无后顾之忧。”
“将军临行交代,知晓婆母操劳辛苦,身体抱恙,特吩咐我去头芜寺焚香沐浴吃斋祈福几日,为婆母求取平安,将军孝心天地可鉴,人心不足蛇吞象,婆母是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瞧个清楚才肯罢休吗?”
沈瑶神色决绝,对着两位长辈福身行礼。
“既然婆母对我们夫妻二人误解如此之深,我做儿媳的,也无话可说。”
“我在此碍了您的眼,儿媳自知罪深,不敢多留府中,即刻便前去头芜寺请佛诵经,青灯反省。只盼婆母身体康健,福寿延年。”
她一番说辞周到谨慎,真像做错了事自请去反省的媳妇。
也不待苏夫人首肯与否,先兀自离去了。
苏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的盯着离去的那抹倩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当了多年的主母,还从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短短几次的对峙,她竟没能赢这个丫头一次!
这个丫头,仿佛和她誓死不休,处处针锋相对,还胆子大什么都不顾及,想到什么都敢说。嘴上一点讨不到她的好处!
好!好得很!
这就是苏老大娶回来的好媳妇啊!
“她年轻气盛,又不懂事,你别当回事,同小辈置气做什么啊……”苏夫人幸灾乐祸,表面上还装长辈样子委婉劝说。
可她算哪门子长辈呢。沈柔在裴夫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想着。
苏夫人被气的不轻,玉白的脸都被火气冲红了。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沈瑶态度无所谓,去了寺庙就正好着了自己的算计,是好事一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事成了,把柄到手,自己想如何整她,还不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