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走时,表兄还留在王府,不知他是否要和庆王深交……”
苏夫人听到裴家人的名字,嘴边的弧度无意识的向下撇了撇。
“裴家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少和那裴逸辰来往吧。”
苏煜伦接过母亲递来的玉石杯,抿了一味辛浓醉的梅酒,不解道:“为何?母亲不是与姨母向来走的近吗?”
“她们已经拿了想要的东西,往后……大概鲜少会来了……”
“嗯?什么?”苏煜伦没听明白他母亲的意思。
“不重要,总之,裴家兄弟的话你少听,能与他断了是最好。”
苏夫人并不想把陈年秘事细说给儿子知晓。
苏煜琛死了,她和裴夫人平分了苏家家产。
那个秘密也该烂死在她姐妹两的肚子里,再不可被外人知晓了。
“那个裴逸辰嫉妒苏老大和太子交好,自己又是个不争气的,既不是能提枪上阵的武夫,也考不中科举混个一官半职的当当……”
“庆王肯腾个身边位置养条忠心的狗,他还不上赶着去舔了?”
“你是苏家的少爷,安心享受富贵荣华便好,不必像他那般摇尾乞怜,母亲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会想办法护你平安的。”
苏夫人摸了摸儿子的头,轻抚他的鬓发,仿佛眼前已到能娶妻生子年纪的少年,还是幼时白白矮矮、追着她身后喊她娘亲的小团子。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她不喜裴家,不喜苏家。
她只是一个母亲。
想守着儿子平安的普通母亲。
苏煜伦笑露两排形状规整的白牙:“我自然知道母亲待我是最好的。”
他亲昵把脸往苏夫人手里送了送。
“不过说起来……”他轻轻皱眉回忆。
“庆王殿下长的倒不像纯正的中原人呢……”
“他的肤色比中原人要深一些……眼睛的瞳孔色也比中原人要浅一些……而且,鼻梁很高……有点……”
“有点像南夷人……”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到了苏夫人。
她像被电击到了似的,迅速抽走了贴在儿子脸上的手。
几乎没有细纹的脸上血色褪掉大半,错开了苏煜伦疑惑探究的眼神,僵硬的把脸别到一旁去。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苏夫人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南夷人……嗯……现在大夏和南夷敌对,关系紧张……”
“娘只是有点担心……提南夷人不太好……”
苏煜伦“哦”了一声,闻之也觉得在理。
“可是我听闻……那庆王的生母……好像不是中原人呐……”
“宫里的那位孙妃娘娘,是抚养他的母亲,并非身生母亲。”
“孙妃膝下无子,所以对这个儿子用心教养。”
“圣上对这个三儿子也看中的很……”苏煜伦贴近了苏夫人,悄悄在她耳边细声道:“圣恩特许,蟒袍加身呐!”
苏夫人眉眼微动,亦是惊诧。
“儿啊,朝政变化波诡云谲,不管是大夏还是南夷,你都不要扯上关系的好啊!”
“尤其是南夷!”苏夫人柳眉紧蹙,“我们在大夏生存,万不可同南夷之人多有来往,南域年年开战,若不小心被扣了甚么谋逆的罪名,可扯不清楚呀!”
“咱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家,往后不可再提南夷二字,可听见了?!”
提到南夷,苏夫人的情绪就激动的紧。
苏煜伦只当母亲在担心自己,乖巧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