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派对的主题就定为‘读书之夜’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想往我的房子里装几十个满脑子荷尔蒙的傻瓜了!”
终于,我从拥挤的人群中牵出了露齿傻笑的里卡多,他的衬衫上甚至不知被谁印了半个口红印!
“拜托了各位,请把卡卡让给我好吗?”我在口哨与哄笑声中抬高声音,“我得了一种没有我男朋友亲吻就会晕倒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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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了什么病?”当我和里卡多并肩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时,他问道。
我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嗔怪。
“你现在好像有点凶。”他眨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无辜说道,顺手从我发间摘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
“我马上还会变得更凶。”我压低了声音。
话落,我便伸出手,摘下了那扇半遮着他面容的歌剧魅影式的象牙白面具,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将我的唇印在了他湿润的唇瓣之上。
“你今天就像一只伶牙俐齿的小鸟,实在是可爱极了。”他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而他的嘴唇比脸颊更为红润,是一种石榴般的光泽,鲜嫩欲滴。
“是因为我戴着鸟形面具吗?”我眼梢轻挑,从容地摘下了脸上这张仅遮住眼睛、缀满蓝绿色绒毛的面具,露出完整的面庞。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徘徊,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忽然间,他的手环住了我的腰肢。我穿着一条银泉般丝滑的晚礼服,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丝绸,他手掌的温热气息源源不断地传来,竟在无形中变得愈发撩人。
夜是清凉的,月亮从哥特式的高墙外照过来,往花园里投下一些模糊的陈旧幻影,像一片雀羽,一抹花影。
透过枝蔓交错的树丛,可以看到我们身旁的宅邸里,有丁香色、紫罗兰色和浅玫瑰色的灯光在交相辉映。一小群衣着华丽的人在房间里走动着,他们从一扇窗走到另一扇窗,摇动着扇子,发出的笑声像是夜莺在暗夜中怯生生却又清脆的啼鸣。
二楼的一扇窗户敞开了,一双洁白的手优雅地低垂下来,紧接着是一段修长的脖颈,似乎正朝着窗下这片花木扶疏的幽暗望过来。
坐在我身侧的男人开始亲吻我。先是吻上我的眼睛,然后是鼻尖,继而是唇峰,滚烫的鼻息扫过我颤抖的眼睑。
“你在心慌吗,甜心?连睫毛都在抖。”他闷笑着打趣道。
“轻些。”我佯装责怪,指尖却已攀上他后颈,描摹着微微发烫的皮肤,“当心弄皱你的玫瑰。”
他闻言停顿片刻,突然用齿尖叼住我的下唇,缓缓厮磨:“纸做的玫瑰才怕被弄皱,可你,分明是鲜活的。”手掌滑进我披散的发丝,指腹蹭得耳垂发烫,“会呼吸,会说话,还会咬人呢——”
未尽的话语被我的吻堵在喉间。爵士乐的旋律漫散成微茫的、若有若无的烟气,蔷薇丛里鸟儿的身影依稀可辨,周遭的一切都沉醉在情意旖旎的梦中。
“过去一个月里,我们那些热情的邻居们已经不止一次登门造访,他们还送来了许多请柬,邀请我去参加本地的名流晚宴。”我慵懒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语调轻柔,“但他们真正翘首以盼的分明是你。你好不容易抽出闲暇来芝加哥,我可不想让你还得周旋于那些乏味的社交应酬之中,所以都婉言谢绝了。”
他用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低低应了一声:“这些活动,如果你兴致盎然,乐意前往,我就陪着你一起赴约;要是你不感兴趣,以后全都可以直接拒绝,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感恩节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他又问。
“感恩节?”我茫然重复,突然撑起身子,“天!两周后就是感恩节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全忘了——”
话音戛然而止,我懊恼地将脸埋进他颈窝,闷声道:“斯嘉丽去年烤的火鸡简直像皮质公文包,佐餐酒居然配的是罐装啤酒!今年我绝对要和你一起过。说真的,火鸡我是一口都不想再吃了。17世纪的清教徒们因为食物短缺凑合吃火鸡就算了,到了21世纪,美国人居然还没换菜单!想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火鸡的口感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低沉的轻笑在头顶漾开,“其实,国际足联近日向我发出了邀请,希望我能为他们拍摄一则公益广告。”
“哈?和火鸡有关?”我讶然抬起头,发梢扫过他的下巴。
他无奈道:“和足球有关。”
“哦!”我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刚刚我还在脑海中想象着,他们是不是要拍摄一个印第安人追着火鸡狂奔,最后竟然把火鸡当作足球来踢的视频。”
“亲爱的,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指节在我的鼻尖处轻轻一勾,他戏谑道,“若是真按照你的创意去拍摄,恐怕那些动物权益保护者们会立刻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提出抗议了。”
“这个广告的主题,是关于现代足球运动与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所共同体现的精神——友谊、团结以及公平竞争。”他不紧不慢地解释,“拍摄团队计划前往希腊进行取景,目前正在与我的经纪人协商具体的拍摄时间。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想去爱琴海看看。不如我们就把行程定在感恩节那周?”
“你还记得我想去爱琴海!”我惊喜道,“啧,原来某位先生其实早有预谋,这是用足球广告掩盖拐带计划呀。”
他只是微微一笑:“等我拍完广告,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欣赏爱琴海的迷人风光了。那么,这位声称再也不想碰火鸡的女士,或许愿意在爱琴海尝尝希腊国菜?”
“非常愿意。”我欣然点头,双臂缠上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