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他。
我从未预料到,那年的第一次牵手,竟然烙下了宿命般的时光印记,
兜兜转转,一晃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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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奔跑的小兽扣响了身旁的门,门里是马尔福一家,德拉科笑容满面地欢迎我进屋,他们——很幸福。
我身处刺骨严寒风烈烈,而屋内金堆玉砌暖融融。
我识相地退了出去,德拉科很好,纳西莎也很好,可是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始终是多余的那一个。
仔细想想,好像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快乐,
换言之,我从来没有真的幸福过。
我没有理由埋怨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埋怨,我应该做的是感恩,感恩他们没有把我扔到街头,让我独自一人守着克利切和奶奶的画像过活。只是有时候,内心深处也会期盼着能有一个属于我的家,
那里有等着我的爸爸妈妈。
从前我不相信他们说妈妈死了,后来我总是一个人徘徊在墓园里,看着妈妈的墓碑发呆。黄昏青冢、孤雁南飞,我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接受了死亡这个事实。
我时常幻想妈妈会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在每天起床时亲我两口,并且会在每年圣诞节给我织毛茸茸的衣服。
那爸爸呢?听他们说爸爸长得特别帅,至于有多帅我是想象不出来了,毕竟他现在的照片很憔悴,还有点吓人。
如果没有意外,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我是高兴的、激动的、期待的,除此之外,还是按耐不住的担心,这滋味就像是含了一颗柠檬雪宝。
虽然我很想见他,可是如果有人告诉我,见他得再缓两天,其实我潜意识里是松了口气的。近乡情怯,我不敢去见这个本该是我最亲近的人。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真的真的很想他,我想有一个自己的亲人,他独一无二,独属于我一个人。
那样就算以后日子多难熬,我也不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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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卢平教授的办公室,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教授,您觉得如果有的选,他会要自己的孩子吗?”
“没有人会不要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盼下来到人世,所有的父母也都希望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快乐。”
卢平教授的声音平淡温和,但有些藏在话语下的感情,偏偏力透纸背、不染霜雪。
所以——爸爸会愿意见我的对吧,他会喜欢我的,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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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翻倒巷总是格外凄凉,狼的嚎叫、猫的呜咽都显得分外常见,出门撞到乌鸦的概率比遇到一个正常人的概率还要大。
窗外树木早就光秃秃的,树根处堆满了快要腐烂的灰色叶子。小巴蒂懒洋洋地歪在座椅上,不住地摆弄着手里新调制出的药剂。
“来了。”他眯着眼,嘴角挂着坏笑。
窗外静悄悄的,姬娜有些疑惑,“什么?”
小巴蒂点了点嘴唇,
“嘘,小声点,别把兔子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