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沈亦初能治疗此疾,也唯有赌一次,便是不成,也不会损失什么。
“口说无凭,我只信白纸黑字,再印上传国玉玺的章子,一式两份。”沈亦初说道。
“准。”楚锦盛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摆设,“玉玺不在此处,稍后朕会让他人将你要的送到你手上。”
“我们家五王爷这半年可什么都没做,就是如此,你都能给他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你的所作所为在我这实在不可信,我必须亲眼看着你将你所承诺的写下来,扣上章,不然我不接受。”沈亦初是半点也不肯让步。
“你就不怕朕对你身边的人报复?朕看你是真的不怕死。”楚锦盛说道。
沈亦初冷下脸,“你可以试试,整个大顺也只有我能治好你的病,你敢这样做,我便奉陪到底。”
在他眼里,楚锦盛就是个伪君子,管会用些卑鄙手段让他人就范,什么腌臜手段都用,简直就是昏君一个。
楚锦盛突然开怀大笑,“有胆色!朕甚至有点欣赏你了。”
沈亦初没接话,静静地等着。
一刻钟后,楚锦盛便将两份印着传国玉玺方正图案的白纸黑字往沈亦初的方向推了推,“朕的承诺已经写在纸上,也印好了章子,火药的方子,你何时给朕?”
“你何时将五王爷放回府,我便何时将方子给你。”沈亦初将两份承诺书都拿走,仔细检查了一番纸上的内容,并无发现不妥之处,便小心收好。
沈亦初跟楚锦盛谈完,便想离开,可楚锦盛的话让他止住了步子。
“来都来了,不坐下喝一杯茶吗?”楚锦盛说道。
沈亦初拒绝了,“我不喜欢喝茶,就不坐了,我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着急回去。”
“就一杯,耽搁不了多久的。”楚锦盛兀自沏了一杯茶,眼神示意沈亦初来用一杯茶。
沈亦初没理会,想直接走,却被太监总管挡住了去路。
“沈老板,您就算是再不喜欢喝茶,陛下亲手泡的茶,总是要喝下去的,莫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啊。”太监总管笑眯眯地说道。
沈亦初抿着唇,神色不愉,看来这杯茶不喝,他是走不了了。
如此,他便折返回去,将那一杯茶喝进肚子里。
只是茶香味很淡,药味反而很浓……果然有诈,这不是茶!
沈亦初忽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火烧似的,疼得要命,他猛然跪倒在地上,身子来回翻滚着,额上的青筋暴起。
他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想骂楚锦盛一句都做不到,很无力。
楚锦盛得意地笑了,说道:
“朕特意从父皇的密室中寻来的西戎蛊毒,你只要中了此蛊,终生便要受朕控制,火药方子、朕的性命、皇位,朕都要稳稳地攥在手中。”
“那个叫图力格的野蛮西戎人,正是父皇从西戎抓来的,也是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第一个蛊人,只需要一滴蛊人的心头血,便能让人延年益寿,可惜,父皇没能坚持到最后。”
“但是朕不一样,你说,朕若是取了你的心头血,朕的病是不是也能大好?”
沈亦初疼得说不出话,但思维却格外活跃。
这么说来,先帝当初控制低阶蛊人去刺杀楚锦佑,也是为了炼制高级蛊人去延续寿命。
只因图力格当时还在西戎,先帝够不着,便将主意打到楚锦佑的身上,让楚锦佑成为新一任的高级蛊人……
这样的话,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沈亦初想明白时,楚锦盛已经拿着一柄小刀来到他的面前,将他的前襟解开,将刀尖对准他的心口。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楚锦盛问,又嗤笑着,“朕问你作甚,以你现在的状态应是没力气说话了。”
说罢,楚锦盛便将刀戳进沈亦初的心口位置,刚要取心头血,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楚锦盛抬眼望去,看清是谁时,满脸不可置信,“楚锦佑!你如何会在此处?!你又是如何进的宫!”
楚锦佑见到沈亦初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心口还戳着一柄小刀,无边的愤怒席卷而来,眼眶都红了,“楚锦盛!你安敢动他!吾要你死!”
眼见着楚锦佑要提着刀冲向自己,楚锦盛迅速地躲到桌案后,神色惊慌,高声喊道:
“有人要杀朕,外面的人都聋了吗?!快进来护驾!护驾!”
楚锦盛喊了半天,终于从窗户外面翻进来一道坚实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朕要给你加官进爵,赠你一笔丰厚的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楚锦盛说完,抬手指向煞气腾腾的楚锦佑,癫狂地说道:“快!杀了他!立即杀了他!”
来人没搭话,拔出腰间的短刃,反手将楚锦盛的脖颈动脉割断,动作干净利索,就像是在杀一只鸡一样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