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水压还贼强,根本不存在偷工减料的可能性。
一个没留神,淋浴在黑夜中实施袭击,精准打击到游司梵后背那个反反复复发炎的伤口。
被火灼烧都没那么疼。
哗啦——哗啦——!
花洒没有被关闭闸门,仍然在任劳任怨,向下喷洒强劲有力的热水。
47摄氏度,分毫不差。
绝对够热,够滚烫。
游司梵反手捂着跃跃欲试想发作的伤口,面庞尽是热水奔涌而下溅起的水雾,肌肤和寒冷完全不沾边,心却比冰块还要凉。
堪称桑拿房的环境里,他凭借意志力,唯心主义地拔凉拔凉。
人一旦倒霉起来,连喝口水都会塞牙。
果然,命运还没有放过游司梵,更心凉的事情接踵而至,上赶着来敲打游司梵死寂的心门。
“你还好吗?是不是摔倒了?”隔着磨砂玻璃的隔断,闻濯略显模糊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人没事吧。”
“我很好。”
游司梵的语调很平静,无波无澜,比结冰的湖水还要平静,有一种淡淡的疯感。
“就是你家花洒好像不太欢迎我,”他指鹿为马,将事实进行嫁接,“好像想用47度的热水谋杀我。”
闻濯的道歉来的很快。
“抱歉。”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是真的有几分歉意,甚至还有些懊恼,和之前的优哉游哉不太一样,听起来很有着急的意味。
“现在停电了,是不太好操作,你还OK吗?要不要先披上衣服,我进来帮你调整好。”
游司梵抿唇。
闻濯态度一好,他心里的不快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吞不下去也骂不出来。
“不用!”都脱光了,闻濯进来算什么,他是那种很随便的性格吗,游司梵腹诽,思绪一歪,一时嘴瓢,却没忍住吐出真实情况,“反正后背那个伤口已经淋了一整日的雨,也不差现在这点热水……”
说到一半,游司梵猛然刹车,把后半截话语拦腰折断,硬生生咽回去。
但显然这种亡羊补牢的行为作用不大。
闻濯该听见的,全部听的一清二楚,尽数囊括入耳中。
“伤口?”很快,闻濯发现漏洞,开始反问游司梵,“什么伤口?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他从做错事的弥补人员,摇身一变,翻身成为高高在上的主导者。
隔着一道磨砂浴室门,远程审讯游司梵的那种。
游司梵犟嘴,死活不承认:“没有,没有什么伤口!你听错了!”
“是花洒水声太大,你听错而已!”游司梵打定主意,这次坚决不再落入闻濯的陷阱,矢口否认,“我好的很!我才没有受伤!”
为了证实言语的可靠性,游司梵甚至冒着枪林弹雨的水柱威胁,像战地记者一样弯腰探过身子,把淋浴扭大一挡。
期间还牢牢捂着伤口,不让水花再次侵害灼烧般疼痛的肌肤。
唰啦——!
水声更大了。
充斥一种掩耳盗铃的意味,非常心虚。
闻濯面无表情,唇角沉下,先前玩笑似的愉悦消失,整个人看上去又是以往那种凌冽的模样。
“你最好是。”
游司梵心里打鼓,听到闻濯声似寒玉,冷冷道:“有皮外伤的话,并不适合洗澡。等下你洗完出来,最好别被我发现哪里有伤口。”
“你好好的,仔细的洗。别着急。”游司梵怀疑闻濯在威胁他,“我去拿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