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思妩从陈太后请到这来以后,就不被允许随意走动,说话也是避着她的,只端了一些点心来让她安心在这里坐着。
这时陈太后她们要走,路过她,侍女官提醒道:“公主也一起来吧,这会一炷香的时间还很长呢。”
前有梁寂鸾射雁,后有翁思妩收下这份重礼,现在连她也被陈太后迁怒上了,翁思妩倒也聪明,没上赶着对陈太后多余解释,亦或是表示忠心。
她乖乖地一直坐在这里,即便刚才一堆妇人在她来时对她观察打量,她的胆量和气色都练出来了,竟分毫不变,没有一点窘迫和拘束。
就是极为安静,很懂事,很知心,我见犹怜,没有愤愤不平,看久了都会不自觉对她减少几分恶意。
在随她们走动时,一位夫人见她落到最后,还等了她几步,“公主快走吧,切莫因为旁的事担心。”
小辈犯错,长辈责怪,这是常有的,况且翁思妩什么都没做错,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反倒像受了不少委屈,太后素来以严厉著称,也不是没有人不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没有亲生女儿,儿子称帝,手上无人可以利用摆布,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介孤女傍身,偏偏还惹得陛下那边坏了规矩。
既然拿陛下没办法,就只有怪责到公主身上。
好在是众人眼前,没有重罚,但是陈太后对芙徽公主的态度也明显可以预见。
她对芙徽公主有异议,现在就是因为她不听话,要冷着她连晾着她,让她心中害怕,自然会主动向她认错求情。
可惜,芙徽公主看着是个软的,骨头却不轻。
受了这么一会冷眼,不露半点羞愧,连滴眼泪都没流。
梁寂鸾这么久没回来,翁思妩从方才起就对着他的椅子发呆,这会陈太后等人要去小花林散步,她被迫与她们一块儿去。
在快到的时候,陈太后于人群中忽然把她叫上来,相互挽着,轻声低语,“母后知道他那般戏弄你,你不经世事,受不住引诱,免不了看他身份尊贵,有所动心。”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世间男子都是一个德性,见异思迁,寻花问柳。”
陈太后冰冷的语气让翁思妩产生不详的预感,“母后,对阿兄做了什么?”
她突然迫切想要见到梁寂鸾,先前他被侍卫请走的时候,翁思妩就闻出他身上气味好像有些不对,有他们在一起时发病的样子。
她难免被梁寂鸾的气息影响,当时就很想去找他,现在被陈太后一刺激,心脏陡然跳得更厉害。
且急迫于梁寂鸾出了什么事,脚程不由地加快,可是很快被陈太后示意,让力气极大的侍女将她拽住,“马上要到了,别急。”
侯风亭的牌匾不多时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因陈太后人等众多,方才出去的小娘子们也都好奇跟了上来。
还有人走丢了,身边婢女朝着侯风亭的方向边找边喊:“娘子?我家娘子不见了?”
“娘子,那是我家娘子的衣裳。”
众人视线随之望过去,侯风亭旁的树上飘着一件女子的衣物,地上还丢了一只鞋履,当下所有人都神色惊变。
突然一道声音说了句,“听说适才陛下离开校场,有事来了这里。”
翁思妩眼眸中流露出惊讶朝侍女官耿珍瞪去,她怎么敢在这时候提起梁寂鸾,再扫过陈太后,发觉她双目如炬,嘴角挂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前方亭子,对侍女官的提点堪称放纵。
再联想方才陈太后对她说的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居然能不顾颜面,算计亲儿子到这种程度。
“天啊,这不是平南夫人家小娘的衣裳吗?赶紧过去看看吧。”
“陛下若是在此,别是闹出什么不该有的……”
仿若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的妇人脚步都加快了许多,陈太后一马当先带人赶到,很快就被侯风亭外守卫的侍卫拦住。
“平南夫人之女是不是在此?陛下呢?什么人你都敢拦?真是该死!”
陈太后一下令,方才钳制住翁思妩的武力侍女便上前动手,侍卫待要拔刀,侍女官大声呵斥道:“太后在此,光天化日之下,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让开。”
此时侯风亭内正被一扇屏风给挡住,有了耿珍颠倒黑白的话,所有人都更想窥探里面的秘密,到底是因为什么焦家小娘子的衣裳才被挂在树上。
还有陛下也在此,难道就因为迫不及待所以幕天席地就打算野外媾和?实在是此时的情景令人浮想联翩,几乎所有不堪的画面和可能都在众人心里浮现。
平南夫人更是着急地对里面喊道:“女儿,我女儿啊……”
“你有没有事?快出来啊,让我进去,快放我进去。”
“娘……”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响起,平南夫人反应更加激动,“衷耳?是不是衷耳?”
陈太后带着命妇们压上前去,痛心疾首道:“既然有人亲眼见陛下来这里,定然是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若是男女私情哀家必然会给平南夫人一个公道,不会让焦小娘子受了委屈!”
“陛下,出来吧!有什么事敢做不敢当?”陈太后仗着身份拉开被步步紧逼神色微慌的侍卫。
“太后,不能再上前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