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进门内,长长的甬道昏暗幽深,一眼看不到尽头。太宰治在其中行走着,周围很安静,如同空无一人。他收集过有关‘天元’的情报,孔时雨提供的情报很详尽,包括十年前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在薨星宫内的那一场战斗。
太宰治对战斗没兴趣,他在意的是夏油杰曾经进入过薨星宫内部。这座建筑很神秘,‘天元’的名字如雷贯耳,但真正了解的人很少,想要跟他接触,通过正规流程是行不通的,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两面宿傩的‘容器’这么重要的情报总要物尽其用才值得。不过看夏油杰交易的时候那么痛快,恐怕对这位‘天元大人’的印象很差劲。
想到孔时雨讲述的十年前的‘星浆体’往事,太宰治心知肚明,倒是五条悟在这种情况下还为了咒术界辛辛苦苦卖命这么多年,可以夸一句大局为重了。
——可惜不够狠心,但不够狠心有不够狠心的好处。
慢慢的,前方天光大亮,太宰治走出甬道,一颗巨大的树木出现在他眼前,枝繁叶茂,枝干一路向下蔓延深不见底。
太宰治看着这幅奇观心中赞叹,下次让中也也来看看。
周围的房间中终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太宰治站在树下,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旁边的障子门被从内拉开,一个比起人更像是咒灵的人形生物出现在面前。
太宰治看着他方方正正的脑袋和脸上的四只眼睛,微微眯起眼睛:啧,辣眼睛!
天元同样在打量面前的太宰治,开口道:“太宰君,好久不见。”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拿捏着语气说:“好久不见?”
看来他推测的没错,如果千年前的两面宿傩认识他和中也,那么千年前的「天元」会不会也认识他们呢?
天元倒是很豁达,“我知道自己的变化很大,倒是太宰君你一点儿都没变。”他似乎很羡慕地打量着太宰治。
太宰治说:“这就是咒灵对人类的优越之处了。”他同样探究地看着天元,试探着说,“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
“是啊,这么多年终究是躲不过。”天元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我真的会完全咒灵化。”
“‘星浆体’也不能?”太宰治心中一动,人类可以‘咒灵化’,那咒灵有没有什么办法变回人类呢?
“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天元双手搭在身前,“咒灵化已经开始,能少害几个人就少害几个吧。”
“你就不好奇这么多年我去哪儿了?”太宰治问。不管是羂索、两面宿傩,还是天元,似乎都毫不怀疑地接受了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旧识’。
“还能去哪儿?还不是中原君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天元说,“我听说青森有个荒霸吐的神社。你现在又跑出来乱晃,看来中原君已经好了?”
太宰治看着友好的天元,试探着问:“你不担心我们给你找麻烦?”
天元不以为意地说:“找什么麻烦,我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太宰治试探着说:“都这么多年了,你和羂索……”他留下一个可以无限畅想的结尾让天元自己补充。
“道不同不相为谋。”天元对羂索的态度显然没有对太宰治这么和善,说起他颇为嫌弃,“他这么多年在咒术界搅风搅雨也没见他真的有什么建树,都是歪门邪道!”
太宰治套话顺利得让他怀疑,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吗?都是活了这么久,跟‘魔人’相比,这些不管是咒灵还是咒术师都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中原中也目送太宰治离开后,抬手落「帐」。漆黑的帷幕从天空中徐徐下降,反正太宰治进来的时候已经惊动其他人了。
要不是在东京校的人都在屋里等待姐妹校争夺赛的结果,他们被发现的时间还会更快。中原中也看着落下的屏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在结界术上也挺有天分的嘛!
看到「帐」落下的花御收到了信号,姐妹校争夺赛的场地设在森林之中,是花御天生的主场。花御跟森林中的植物交流着,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场地中的低阶咒灵,手腕粗的藤蔓拔地而起,将它们瞬间绞杀殆尽。
花御接收着植物们的信息,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些咒术师学生了。
这个时候在屋内的夜蛾正道也收到了消息,“「帐」消失了?!”
他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帐」怎么会突然消失,他们就在「帐」内却没听到半点动静?
屋内的其他咒术师听到夜蛾正道的话纷纷朝他看过来。
乐岩寺校长开口问:“夜蛾,发生什么事了?”
夜蛾正道严肃地说:“学校的「帐」消失了。”
“怎么可能?!”京都校的带队教师庵歌姬不可思议地说,“这可是天元大人的「帐」!”
五条悟眉头微皱,站起了身,轻描淡写地说:“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和夜蛾正道对视一眼,夜蛾正道说:“悟,你……”
夜蛾校长的话还没说完,变故又起。监控着姐妹校争夺赛进程的符咒被突然窜起的红色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房间中的人们脸色一变,真的出事了。红色火焰代表着东京校的人,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未经登记咒力的入侵者。有「帐」消失的前提在,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夜蛾校长说:“我去天元大人那边,悟和乐岩寺校长保护学生,冥注意学生位置报告给悟。”
几人出门之后就看到了漆黑的「帐」已经包围了比赛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