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璇玑阁的事情还轮不到掌门只是个傀儡的门派在这多嘴。”甘骨冷冷道。
王儒抖着手摸出几粒丹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在血肉修复的钝痛中翻了个白眼。
这种话也敢在这说,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狂妄,真觉得水镜那边此时没有在看这里么?
公羊青神色漠然,眼中无悲无喜。
但在他身后,无数道泛着幽幽冷光的长长箭矢一瞬间升起,压过满天璀璨的星河向下方射去!
破空声汇聚成巨大的声响,雪山似乎也被震动,夜空上慢慢飘起柳絮般的细雪,即将落到地面上时被横扫而来的剑气尽数碾碎。
公羊青拎着王儒向高处瞬移,只见剑气势不可挡直直撞上他落脚的山坡,旋即轰隆轰隆的动静响彻原野,泥土石块坍塌。
阴云吞噬明月,天地归于黯淡。
四散的灰尘夹杂着白雪,目之所及尽是朦朦胧胧的灰暗。
然而在这其中灼目亮光一晃而过,骤然逼近立于高处的男人!
公羊青面不改色,银白色长弓翻手间变为一柄古朴重剑,毫无滞涩地抬手迎上直逼面门的剑刃。
“铮——”
短短一瞬间两人交手数十招,武器相撞的声响不绝于耳,黑暗中数道灵光接连闪烁,映出女子沉静的双眸。
杜鸢的身形轻灵如燕,纤薄长剑与重剑相撞却毫无后撤之意,硬生生压着他的力量在胸口划出一道长长血痕。
与此同时黑暗中幽幽升起两个一白一红面淌血泪的童子,尖叫着扑向不断向后撤想要抽出空隙离开的公羊青。
王儒深深吸了一口气,灵力在他破碎的血脉中冲撞,好歹运起术法替他挡下一只。
另一只白衣的童子发出刺耳尖叫,扑向被杜鸢牵扯一瞬间露出空隙的男人。
恰在此刻,遮蔽明月的阴云黑雾被不知从何而起的烈风吹散,磅礴如海的灵力瞬间碾碎场上所有放出的灵力造物。
朗月清辉洒落狼藉的地面,夹杂着雪丝的风鼓荡远处少年身上宽大的衣袖,一双沉静黑眸注视着他们。
纤瘦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握着一块暗红色的令牌。
他的灵力流转,令牌中央的字迹刹那间被点亮,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直冲天际。
同一时刻,身处地下数尺岩洞的符盈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向东南方向。
——乙字令牌被找到了?
荒芜雪原上,前一刻打得不可开交的四个人诡异沉默着。
甘骨瞥了一眼地面上渐渐露出的巨大困灵阵。
这困灵阵显然是很早便隐藏在这里的,还偏偏在他们即将抓住三花古门和太清剑派那两人时被触发,精准地控制他和杜鸢。
他扯了扯唇角,率先出声:“哈,在这给人下套呢?”
然而话音落下,他发现对面的王儒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甘骨一顿,视线下移。
另一道阵法环绕在他和公羊青的身上,甚至远比困住他和杜鸢的阵法更加隐蔽而强大。
——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是来救他们的?
“公羊青!”
一阵诡异的寂静中,却是王儒率先怒视身旁的男人:“你什么意思?你们兵分两路一个去找令牌一个来牵制我?!”
哦?
甘骨和杜鸢对视一眼。
半张鬼面的男人没有理会他的愤怒,而是看向远处的少年:“谭磬师弟。”
风雪中走来的少年眸色漆黑,与他对视。
这一眼两人似乎同时确认了什么东西。
王儒惨叫一声,措不及防被重剑捅穿胸口,护心符文粉碎亮起光芒,他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