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您,还是整个修仙界——都将被我一一毁去。”-
“兴山仙尊,你这是何意?”长孙宫主那张一向温和慈祥的脸上带着冷凝之意,“我要将魔族从图卷中带出,你有何异议?”
阴阳山海图中会出现四百多年前就被困在里面的魔族,这件事情即便是画卷的主人长孙宫主也没料到。
在见到单灯的第一眼,他就抢先在苍喻之前站起身,拱手说他定然会将魔族带出,不让贵派弟子因魔族受任何伤。
苍喻还没来得及表态,坐在她身旁的璇玑阁仙尊便毫无征兆出手毁掉了所有水镜。
他的反应谁也没料到,长孙宫主甚至悄悄戒备着苍喻会忽然发难,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是璇玑阁在这时先出手。
被众人注视的兴山仙尊面不改色。
他的脸色苍白,偏偏眼珠漆黑长发如墨,着一身素白的衣衫,整个人黑白分明,像是从白描绘就的素雅山水画中走出的人物。
此时,他轻轻勾唇笑了一声,吐字清晰说:“我有。”
长孙宫主说这话时根本就没想过他的回答。
此次宗门大比由天枢学宫举行,一切事宜全权由天枢学宫负责。
就连问仙宗的掌门都不会这么直接地对他的决定明面上否认。
长孙宫主微微眯起眼眸,神色莫测地看着这个稍微有些面生的年轻男人。
他在这人世间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见过的人不能说多,却也绝对称不上少。至少现在所有门派的掌门长老他都有些印象。
可眼前这人,他只知道这是璇玑阁近些年来新晋升的仙尊,却不知具体底细。
在随璇玑阁来到京城后,他也从未外出露面过。虽身为仙尊,却极少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他也根本不会注意到方远舟。
长孙宫主抬手轻抚长须,耐着性子问他:“兴山仙尊有何异议?”
兴山仙尊道:“你无法将魔族从画卷中带出。”
长孙宫主哂笑一声:“我是画卷的主人,为何无法?”
单灯四百年也未曾出来,只是因为长孙筠不允许他出来。他是阴阳山海图的主人,只要他想,没有禁制能困住单灯。
“长孙宫主,你如今可不算是这画卷的主人啊。”他意味深长说。
话音落下,整座宫殿的夜明珠噼里啪啦地瞬间熄灭!
黑暗当中脚下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被唤醒,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下。
苍喻反应极快地运起灵力冲向灵识中方远舟的位置,薄如蝉翼的长剑自她的袖中探出一截幽冷的光,跳跃在她饱含杀意的眼眸之中。
黑暗中她与对方交手数招,在刀剑相撞的铿然声响中她措不及防地与男人漆黑鬼魅的眼眸对视。
“苍掌门,您知道些什么吗?”方远舟轻眨眼眸,一点猩红的光闪过,他如此轻声说道。
苍喻听出他话语间的意味深长,本能地向后撤离与他拉开距离,一道漆黑的火焰却贴着她离开的位置凭空炸起!
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威压再一次降临,在场所有人的运转灵力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滞涩一瞬。
只这停顿的一瞬间,这道饱含魔气邪念的火焰蔓延了整座宫殿,有人未能从中逃离,惨叫着被熊熊烈火淹没。
黑夜之中整座京城都被黑暗吞噬,只有这座被火焰燃烧的宫殿腾起熊熊刺目的火光。
周围不断有人向这座燃烧的宫殿逼近,火光点亮半边天空,也将他们脸庞照亮,带有各门派宗印的令牌在腰间摇晃。
苍喻御风停在半空,她的身旁是一众早已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出手的各派仙尊。
黑夜之中冷风肃穆,数不清的术法在空中蓄势待发。
她看向面色难看的长孙筠——他的身后是几个瑟瑟发抖已经被吓傻的天枢学宫弟子,而那些距离远、又没有强大实力护体的弟子已经被火海吞噬。
即便早有防备,可到底没能将所有人都救下。
“解啼山的确敏锐,他认为我不可信,于是特意撇开我回去救他妹妹。”
方远舟同样御风停在半空,好整以暇地瞧着手持长剑的苍喻:“你们又是如何发现我的?”
“如果你不想让人发现,就不要总是不怀好意地盯着别人。”苍喻瞥他一眼,“魔君派你来时没告诉过你吗?”
长孙筠从自己身后的弟子中收回目光,看向被一众仙尊包围,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方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