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起南通那个姓李的老东西,总是喜欢嘀咕自己是个“市侩的老太太”。
李三江那家伙,好像还真没嘀咕错。
说白了,女婿在女方家的地位与待遇,是靠自己本事和能力争取来的。
这个道理,就算是在龙王家,也不能免俗。
柳玉梅上了楼,等她再下来时,李追远已经帮阿璃梳理好了头。
随后,少年牵着阿璃的手,去操场上散步。
他们回来时,早餐也顺势开始。
都是简单的小菜早点,主食无非是粥、面、馄饨,但每一样,都用料讲究,极其用心。
毫不夸张地说,厨艺比刘姨都要好很多,毕竟刘姨只是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全天候就只忙活着做饭一件事。
儿孙媳妇们一个个端着小菜小碟地进来放下,算是老人故意让她们露个脸。
到最后,老人束手弯腰,在旁边安静站着,静候桌上人的需求吩咐。
老太太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卸下了肩上重担,家里日子也比过去有了奔头,人,也变得更随和了一些。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汤包送到李追远碗里:“马家的面点功夫,可是整个金陵一绝,你尝一下。”
李追远咬破一边后,吸着汤汁,吃完一个后点头:
“嗯,很鲜美。”
旁边老人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是面露微笑。
柳玉梅笑道:“不错,手艺倒是没落下。”
老人回道:“可不敢落下,保不齐老太太哪天忽然再想起这一口,要是让您没能尝到以前的味道,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柳玉梅从口袋里随手抓出一把金瓜子,放在了桌上。
“分给媳妇们。”
老人忙摆手道:“老太太,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柳玉梅:“看来是家大业大,瞧不上这点了。”
“怎敢忘本,怎敢忘本,要天打雷劈的。”老人马上将金瓜子小心翼翼地扒进手里。
纯按重量来算,这金瓜子倒不算什么,只是每一颗都造型精致,工艺价甚至出了金价本身。
“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您随时吩咐。”
老人是知礼数的,双手捧着金瓜子,倒退着出了餐厅。
柳玉梅喝了口粥,说道:“晓得你不喜欢这一套东西,但想来阿婷也提醒过他,他已够低调了,但阵仗还是高了些。”
李追远微笑道:“我能理解。”
“你若喜欢,以后就让他接着送餐食,如何?”
“我还是更喜欢刘姨做的,有家的感觉。”
“呵呵,其实,阿婷的厨艺,也是跟人家学的,人家这一脉,以前就是在我老家专司灶台的,他家的手艺,才是我柳家的味道。”
“原来如此。”
“唉,不仅是灶台上的,就是戏班子、裁缝班子、花匠园艺等等这些,以前也都是家养的,专供自家使。
这放在过去,是常例,只不过现在,也着实用不上这些了。”
老太太说这些时,语气里没有落寞,只有追忆,像是在和小辈们讲着过去的故事。
李追远开口问道:“三楼那里……”
老太太直言不讳:“本是为你准备的,等阿力阿婷他们犁地回来后,再让阿力把那些东西送回老宅去。”
“您的爱护之心,我记下了。”
“是不是还有后一句?”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