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亦未给任何人见缝插针反驳的机会,当即唤来随云取来皇后册宝,当场写下皇后懿旨盖上金印。
荣怀姝顺势跪下叩首:“昭平领旨谢恩。”
泼墨一般的夜色中,二皇子重重阖上双眼,紧紧攥住双拳。
下一次,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再弄丢了。
然后在众人踏出鸣朝宫之前先行离开。
冬至日的雪,盖地而来。
赶在雪花落到肩头前,梁砚清和云梧两瞽相扶,回到了城内的宅子中。
“疼疼疼,轻点。”
梁砚清龇牙咧嘴,忙不迭给泛疼的耳朵扇风。
云梧闻言又往他的耳朵上多倒了一些药酒,愤愤不平道:“公子,你好歹看在我拖着残躯病体给你上药的份上体谅我一下。”
梁砚清捂着耳朵踹了他一脚:“要不是你打草惊蛇,我们也不会遭人暗算。”
云梧将药钵收回药箱中,大喊冤枉:“天大的冤枉,明明就是公子你……”
后面的话在梁砚清警告的眼神中烟消云散。
云梧坐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袖箭在油灯下反复翻看:“他们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小小一枚袖箭,竟这样锋利。”
梁砚清嗤之以鼻:“便是西洋玩意你见得也不少了,怎么还是这么鼠目寸光。”
云梧努努嘴,不欲与他争辩。
“公子,我怎么觉得今天他们抬走的不像是随葬品。”
梁砚清从他的手中抢走那枚袖箭,用手指在袖箭的箭头处摩挲,试验其锋利程度。
“谁会对一堆珍宝又跪又拜的。”
可若不是随葬品,荣怀姝何至于偷偷摸摸地漏夜处理这些棺材?还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建了一间祠堂。
当朝公主与这间祠堂、这个地方还有这数十口棺材到底有什么关系?
梁砚清百思不得其解。
“嘶。”
失神的梁砚清被袖箭割破,血顺着拇指穿过掌心滴到桌子上。
云梧骂道:“皮糙肉厚。”
骂归骂,云梧还是认命地给他处理伤口。
一面上药,一面苦口婆心地劝道:“公子,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瞧着也不像是干家传行当的,你不如依着老爷的意思去完成你的科考,将来做个文臣也不至于把命搭进去。”
梁砚清置若罔闻:“明早天一亮咱们就回山脚下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