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怀姝故作神秘。
大皇子好奇:“什么法子?”
“将两个赃罚库中罚没入官的物品和衣物悉数作价拍卖。”荣怀姝道,“加上方才戚国公所说的追讨欠款一计,想必国库充盈指日可待。”
走出咨政堂的荣法妙觉得疲乏不堪,昏昏欲睡。
“从前觉得上朝议事是何等松快,手握权柄指点江山,如今看来也并非易事。”
荣法妙坐在轿子中,同玉衡感慨。
“以往看着昭平,我总当她是贪恋权势地位,直到自个儿在咨政堂上坐了半日才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是任重者其忧不可以不深,位高者其责不可以不厚。”
玉衡贴在轿子旁跟着,随声应和道:“那公主今日受累也算是值当。”
“不过公主明日不必再去,也就不用受累了。”
“不。”头上的步摇一摇一晃,荣法妙抬手将其压稳,“上朝议事令本宫收获良多,以后本宫日日都要去。”
玉衡迟疑片刻:“那陛下醒来以后要怎么办,毕竟后宫不得干政。”
荣法妙的眼神无比坚定:“昭平都能议政本宫为何不能?他们别想拿这话来搪塞本宫。”
掠过宫道两旁退避的宫人,玉衡忽然想起方才步寿宫的宫人来秉,那小姑娘醒了。于是凑到轿子更近处:“公主,桑姑娘醒了。”
刚阖上眼的荣法妙猛地睁开双眼:“醒了?可有哭闹?”
玉衡道:“没有,伺候她的宫人说她很乖,醒来一言不发就躺在床上发呆。不愿说话,也不愿吃东西。”
荣法妙深觉不妙:“你们那日动手时没有避开她吗?会不会是吓到了?”
毕竟不过是个六岁孩童。
玉衡有些心虚:“情急之下,倒顾不上这许多。”
荣法妙心一狠:“去太医院请个信得过的太医来,给她下一剂猛药,保管她什么都记不住了。”
“是。”
荣法妙的轿子刚进步寿宫,那边玉衡领着太医也到了步寿宫门口。
“让太医在殿外先等着,本宫进去看看。”
荣法妙掀开帘子走进暖阁,暖融融的空气浮在她的周围,将她原本泛白的脸色烘得红润起来。
暖阁中伺候的宫女纷纷行礼,床前听见动静的大宫女亦暂搁瓷碗转身跪地。
荣法妙走向床榻,关切道:“还是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吗?”
匍匐在地的宫女请罪:“是奴婢无能。”
荣法妙没有过多责怪:“把这汤羹拿去热一热再送进来。”
宫女如获大赦,端起汤羹垂头退出了殿外。
荣法妙坐在床榻上,试探着轻唤一声:“云渺。”
躺在床榻上的徐云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天青色的帐子,还是不肯挪动一分。
“云渺,知道我是谁吗?”
徐云渺转动眸子,看向荣法妙,瓮声瓮气地问:“你是谁?”
荣法妙一手捏着她的锦被,探了半个身子到她眼前:“我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徐云渺不明白,继而问道:“那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