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棠顿了一顿,她知道如果把实话讲出来,万翠容一定会阻止她,但是她宁愿赌上所有的风险,也不愿颜孟以受一丝伤害。
“我去办一件事,很快回来。”
“什么事?你要去哪儿?你跟我讲一声,我叫助理去做……”
不等万翠容说完,厉棠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是颜孟以的事吧!”万翠容很快就猜到了。
除了颜孟以,厉棠对人世间的任何人都不关心。她那双上了保险的手,万翠容平时千叮咛万嘱咐,连搬重物这样的事都不让她做,可她给颜孟以切起菜、做起饭来,可是毫不吝啬。
万翠容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连续地打了几十个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可是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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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孟以换好鞋,正要出门,一摸口袋,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她四处寻找,甚至都爬下在柜子和地板之间的缝隙看过了,正狼狈翻找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阿岑,你怎么回来了,你能帮我找找我的手机……”
颜孟以说着,才看到阿岑身后跟着她进来的虞真,一下子愣住了。
学生时期,所有人一律穿校服,中规中矩的学生制服束缚住了虞真身上的贵气和野性。
此刻,虞真就那么恣意潇洒地走了进来,白上衣,灰短裙,长卷发,简单的款式却因为面料和剪裁而显得与众不同,老钱的潇洒和美式的张扬瞬间照亮了这间逼仄小屋。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虞真不动声色地讲包里颜孟以的手机藏得更深,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阿岑扯谎:“我们是朋友,之前就认识,这次她路过,突然说要来看看我,我这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虞真说。
“好久不见。”
颜孟以朝虞真伸过去一只手。
虞真的手却穿过颜孟以的腋下,一把抱住她,将她揽在怀中。
这举动十分大胆,但因为很快就分开,倒也并未显得冒昧。
“我要出门看展,但是手机找不到了,阿岑你有见过吗?”
阿岑有些心慌,不敢对方颜孟以的视线。
虞真却若无其事接话:“哪个展?”
“埃及法老展。”颜孟以拿出手上的门票,这是她提前在网上蹲了很久才抢到的,两张,不过眼下估计要浪费掉一张了,原本计划邀请的那个人,她现在已经不好开口了。
“看时间,再不去展览就要结束了,”虞真抬起手腕扫了一眼腕表,“手机回头再找,我正好今天没事,先送你过去吧。”
颜孟以为难,但想去看展的心压倒一切,只能先谢过虞真了。
“那我也去!”阿岑看虞真一副要吃掉颜孟以的架势,有些不放心。
虞真瞥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店里有事,老板要你早点过去帮忙吗?”
“我是有事还是没事呢……”阿岑又记挂颜孟以,又害怕虞真以后不肯帮自己还钱,最终只得咬咬牙,“店里确实有事。”
阿岑目送颜孟以和虞真到楼下。
颜孟以上了车,虞真侧过身来帮她系安全带。
距离贴得很近,颜孟以几乎能闻到虞真身上的香水味。
可虞真很快就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似乎全无杂念。
颜孟以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里暗骂自己:很久以来,只跟厉棠有过亲密的接触,一般的朋友交谈时,也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猛地有人入侵到自己的安全社交距离,大脑怎么会这么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虞真看着车,漫不经心跟颜孟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可她的指尖还传来刚才拥抱时颜孟以的体温,这让她的身体灼热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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