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把人放下,然后将站在身后的男人给拽到身边,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老王头,瞧,这就是我男人,叫龙珣。龙马精神的龙,珣是王字旁加个旬。”
小草抓起老王头的左手,并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她男人的名字。
小草写完,还自豪地添了一句。
“怎么样,他的名字也很霸气吧!”
老王头摘下墨镜,不可置信地看看龙珣,又不可置信地看看小草。
他的目光反复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移动。
最终,他畅快地大笑起来。
老王头的国字脸宛如一张满是折痕的牛皮纸。
夸张的笑容扯动他脸上的每道褶皱。
它们经受不住这番急剧的颤动,于是像档案馆里密封多年的抽屉遽然爆裂开来,从中飞出无数张写满人生经历的黑字白纸。
老王头有目的地大笑,小草无目的地大笑。
龙珣看着两人痴痴傻傻地大笑。
彼此的笑声减弱,小草率先平复气息,握住龙珣的手,说道。
“宝宝,这是老王头。我刚来深圳的时候,就是他帮我租的档口。老王头人很好的。宝宝,快叫人呐。”
龙珣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老王头;老王头也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仰望龙珣。
这只年老的护卫犬几乎可以片面地嗅出这个长相超凡脱俗的男人对小草有害。
一老一少在舞池中间跳着贴身双人舞,而龙珣则坐在不远处的吧台观望这一切。
老王头是这一代出了名的舞王。还是他教会小草跳热情似火的探戈呢。
老王头还是小伙子的时候,就和玩音乐的兄弟们来深圳发展。
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选择脚踏实地地干实业,而是在街上卖唱,无知地做着白日梦。
随着宝贵的时间一点点被浪费,他们几个男人连烟钱都凑不出来。
慢慢地,残酷的现实给他们每个人的肚子来了一拳又一拳的重击。
瘪下的肚皮发出哀惨的鸣叫。
他们不想他娘地继续挨饿了!
于是半年不到,当初约好有难同当的好兄弟当即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唯独老王头固执,非得和音乐死磕。
在深圳漂泊的几十载里,他履行着早年许下的诺言去做一只没有脚的鸟儿。
他成功了。
现在的他年过半百,是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唯独有的只有这间下月拆迁的舞厅。
这间舞厅的名字叫作天堂。
小草与老王头脸贴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