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起风了。
龙珣背着喝醉的小草。
明亮的街灯为两个迷途知返的人指引回家的方向。
小草和老王头划拳,喝酒,跳舞。然后,他们瘫坐在舞池的中间抱在一起痛哭。
两人肆无忌惮的哭声可以媲美从特大音响里播放着的歌声。
尽管头顶的霓虹灯球散发着艳丽四射的光芒,却无法驱散这人心的寂寞和生活的愁苦。
小草不仅喝醉了,还吐了。
她是一个水阀失灵的水龙头,嘴里喷出一道又酸又臭的瀑布。
被胃酸腐蚀烂的烧鸭肉、花生和啤酒的半液体混合物粘在男人的衣服上。
小草的下巴抵在龙珣的右肩上,昏昏欲睡地又是念叨,又是唱歌:
操你大爷的!
生活好难呀。
生活真的好难呀。
酒矸倘卖无,酒矸倘卖无……
龙珣定在原地,把头偏去,看见流淌在胸前的黏糊糊的东北蘸酱。
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
他相信自己若是继续和这个疯狂的女人在一起,那么今后则会有无穷无尽的祸事等着他经受。
男人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仿佛他早已接受这般折磨。
他迈开双脚,继续前行。
各位也许会好奇性格暴躁的男主角为什么不发脾气呢?
他大可把这根肮脏的小破草给扔到地上,然后动作利索且表情坚定地一走了之。
可是,走了又怎么样?
他无处可去。
他最终还是会回到那间逼仄却温馨的档口。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曾为权势滔天的土皇帝真的无处可去吗?
那叁个朋友不知多少次叫他搬去隐秘性高且奢侈豪华的大别野。但是,他总是用忙着喝酒或是沉默不语来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