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
好一个“正好”,如果自己说二小姐的坏话,这信就不给了是吧?
信薄薄的,有陌生火漆印章封口,江枝没有打开看,接过就放进怀里收好。
二瑞去县衙了,江枝没有去向德金家叨扰别人,直接在霍家药行喝茶等他。
闲着无聊,就看对面街边摆草药摊的男子在大声叫卖:“金钱草银钱草,打成面面认都认不到,有酒泡酒,无酒泡尿,无尿干嚼也有效!”
噗嗤!江枝笑了。
这大概就是霍管事说,那个要卖能白骨长肉祖传秘方的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吃四方,直接在药行外面抢饭吃。
二瑞在衙门交接完自己的差事,就赶车过来接江枝:“娘!还去米市巷吗?”
江枝上车:“不买东西了,直接回家!”
二瑞“哦”一声驾车就走。
三月里和风送暖,不冷不热,江枝却是心里像揣着一团火,才出城,立即取出信件来看。
封口很是严实,江枝先取下头上发簪将火漆挑开,这才抽出里面的信纸。
入目第一行,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舅母大人在上……”这封信是聂繁天所写,字迹潦草而凌乱,可以看出写信之人当时的心情十分急切和激动。
整封信非常简短,甚至可以说是吝啬到只有寥寥数语,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悲愤之情:“那一对贱人害了表哥舅舅,如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难挽回曾经之恶。”
似乎是怕舅母不能理解自己心中的愤恨与痛苦一般,聂繁天特意在“贱人”和“报应”两个词上加重了笔墨,力透纸背,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通过这两个字传递给远方的舅娘知晓。
“繁天得舅娘抚养长大,恩情铭记在心,他日定要回报,望舅娘保重身体。外甥小天跪谢!”
江枝拿着信有些出神。
在前段时间自己还在山上制药时,二瑞就送来一封信,是锦城府聂家通过驿站送来的。
信中所述之事令人震惊不已:杜宝林与徐小兰竟然已于狱中双双自尽!
在这之前,聂繁天在锦城时并未对二人采取任何行动,聂家和自己都以为聂繁天的报仇就这样结束了。
可聂家来信却说,自从自己离开之后,聂繁天立即着手将杜宝林名下所有商铺及房产尽数处置。
不仅如此,杜金樱亦遭夫家驱逐出门,如今姐弟三人无奈之下只能暂居城外小叔家中。
换句话说,徐小兰所生三个孩子也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杜宝林和徐小兰在得到财产尽失,孩子们流落街头的消息,两人悔恨交加就自尽了。
闻此消息,江枝不禁心生嘲讽,杜宝林和徐小兰身负多条命案,怎么能让聂繁天放过,之前恐怕只是在暗中调查财产。
聂家的信也就罢了,让江枝不解的是聂繁天会突然写信来。
还在信里说一句“跪谢!”
聂繁天当着自己的面可没有亲口说出感谢二字,更没有这样亲昵的表示。
难道是良心发现,对自己这个舅娘还是有感激之情?
还有,聂繁天完全可以通过官府信使寄信,可聂繁天让霍二小姐秘密带信过来。
显然他不愿意在旁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这个舅母跟他的更多关系,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