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药汤究竟添了什么,剧痛的识海慢慢平息,不过药效过于生猛,她竟然咳嗽起来。
曲无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凛冽的灵力游走在四肢百骸,猛烈的痛楚变成了迟缓的钝痛,她只觉天旋地转,竟向旁栽去,却被一个怀抱紧紧揽住。
混沌中,那股清冷的花香又扑面而来。
辟寒花。
她记得他很讨厌这种花,曾批驳此花不沾烟火,实则脆弱不堪,冰清玉洁之名不过盗名欺世。
也不知道他怎的又沾染了一身花香。
曲无霁将她紧紧拢在怀中,握着她的手冰凉,灵力不要钱一般往里灌,祭灵澈靠在他身上,极力地保持神识不涣散,心里盘算着,不会被这小子下毒了吧,喃喃道:“好困。。。。。。”
他就这么抱着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道:“困了就睡一觉吧,醒来就不痛了。”
在一个深沉的怀抱里,被那股凌冽又幽微的花香笼罩着,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清凉的梦中,明明背靠着不共戴天的死敌,却莫名其妙地安心,不知不觉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那人已不见踪影。
只见夕阳斜斜地穿过窗框照进来,雪白的纱帐上金影重叠,她吃力地抬起手,衣领袖口都沾染了淡淡的花香。
她顿了顿,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入微柔情似水?!
简直细思极恐,不敢细想。
她掀开纱帐,跳下床,踉跄几步。
头还是胀痛,好像有根针在里面搅弄一样,站也站不稳,旁人早已经痛得抱头哭嚎,神识恍惚,但身为剑修,必有一过人之处,那就是能忍——这可是人穷命苦的剑修的必备美德。
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前,没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
只听门口有两个侍立的女弟子正在交头接耳——
“千真万确!那花婉婉就是个傻子!”
“嘘,休要语人是非,不要听风就是雨,无凭无据,怎可乱说。。。。。。”
“谁说我无凭无据?我可也是世家出身,那花家什么情况,我是一清二楚——”
“她不仅脑子缺根弦,据说人还很。。。。。。我有外门的人脉,这小丫头竟然看到长得齐整一些的就流口水走不动路!”
“啊?你是说。。。。。。首尊大人捧在掌心的宝贝徒弟,竟然是个——”
。。。。。。
祭灵澈霍然推开门,把门口正在嚼舌根的二人吓了一跳,她笑得春风明媚,深鞠一躬:“二位师姐,下午好!”
吓得二人花容失色,连连摆手:“花师。。。。。。师妹,我们刚才都是混说的,您、您千万别介怀——”
祭灵澈道:“哪里话,你们又没说错,我花婉婉本来脑子就不好,既然是事实,岂能害怕别人说?”
她眼光一转,笑得一脸傻气:“但是你看,咱们掌门就品味清奇,好我这一口,你们羡慕嫉妒不?”
她这话一出,那二人顿时愣住,表情如遭雷殛,这种话实在不像是一个富有涵养并且知道礼义廉耻的首徒所能说出来的。
能给曲无霁丢脸,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