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一波客人,栾枝交代了棠花看着摊子,就舀了半碗馄饨馅儿,往旁边丁老汉的摊子上走去。
丁老汉此时正勾着腰,用铁夹子夹着一个烧饼伸进烤炉里用余温烤热。这是下午剩的烧饼,没有人来买,他就自己热热吃了,晚饭也能混个肚儿饱。
哎!丁老汉叹了一口气,原先阿孟在的时候还好,她只卖馄饨,旁人若是吃不饱往往会来他这个摊子上买个烧饼配着,可这新的摊主一来,既卖馄饨又卖面,把他的生意是顶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个多月旁边的摊子每日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偏自己的摊子冷冷清清,半天也没一个人,每天发的面越来越少,从一盆变成了小半盆,却还是卖不完,真是让他老汉心焦。
“丁伯?”
丁老汉抬头一看,是隔壁的摊主!想到那日她摊子上帮忙打下手的两个衙役,他赶紧扯出个笑模样。
“我们姐俩还没吃饭,能不能在您这买个烧饼吃?”栾枝开口问道。
“行!行!我这就给你贴个新的!”丁老汉将凉烧饼夹出来,立刻准备去揉面。
“丁伯,能把这肉馅儿夹进去吗?”栾枝叫住他,把手里的碗往前一递。
丁老汉有些懵,夹什么?怎么还自己带了东西来?
这丁老汉的烧饼跟栾枝家旁边的胡饼摊卖的胡饼不同,后者是像馕一样的烤饼,而丁老汉的则是最传统的泥炉烧饼,是面团里裹了油酥馅儿,贴在烤炉里烤熟的,底部焦脆,表皮松软。
丁老汉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笑,“还没往烧饼里夹过肉呢,要是不好吃可咋办?”
“没事,不过是些肉馅儿,您放心加,烤成什么样子我都照付钱!”栾枝对他笑了一下,将碗放在台面上。
丁老汉拿起碗看了一眼,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拿了一个台案上搓好的小面团。面团铺开,先抹上一层油酥,又舀了两勺肉馅进去,包子似地卷起来,再微微按压成饼,撒上白芝麻,啪地一下摁在炉壁上。
不一会儿烧饼就烤好了,丁老汉铁夹子往炉子里戳了两下,夹出一个饼来。饼底一面焦黄,肉馅似要透过饼皮溢出来,看着红彤彤、香喷喷的,还有一股肉香!
眼见做成了,丁老汉笑得咧开了嘴,撕了一片油纸,裹着烧饼递给栾枝。
栾枝接过来撕成两半,又递了一块回去。
丁老头没料到栾枝这番举动,愣了一下,才接过饼去。
无暇去看丁老头什么反应,栾枝左右手倒腾了一下饼子,略微散了散热就将饼子送进了嘴里。
嗯!香!饼脆肉香!好吃极了!
栾枝付了两文钱,带着剩下的一个肉饼和陶碗回去了。
丁老汉一口口吃完这半个肉饼,在原地站了半晌儿,忽然收了摊子,急匆匆推车走了。
第二日栾枝再来的时候,旁边丁老汉的摊子上已经换了一副招幌,上面写着鲜肉烧饼四个大字,一阵阵肉香味正从摊子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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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丁伯没收钱!”棠花递过来一个鲜肉烧饼,嘴里也正嚼着,含含糊糊地跟栾枝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