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崔宴川默了两息,道,“大皇子叛逃了。”
花半夏一愣,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崔宴川道:“薛庭章是先皇后之兄,大皇子的亲舅父。彼时太子位迟迟未定,薛庭章纵虎袭君案正是在此情形下发生。”
花半夏听他说着,神色慢慢僵住,心里某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想必已猜出薛庭章的意图。”崔宴川道,“他只是为大皇子谋划,而猛虎袭君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你当众揭穿薛庭章,令其被捕入狱,不难想见下一个暴露的恐怕就是太子裴璟云本人。所以,不日前,太子在其党羽掩护下连夜逃往北境。昨日朝中传出消息,裴璟云勾结北辽军,意图逼迫圣人让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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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花半夏从马车上下来,身上仍裹着崔宴川那件披风。
从崔府辞出来时,崔宴川原本要送她回来,被她拒绝后坚持让小厮驾他的马车将花半夏送回。
她下车回家的一幕落在乌桕树后一名玄衣男子眼中。
他薄唇紧抿,似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骨隐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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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裴璟霄在白家楼喝得酩酊大醉。
松烟苦劝不住,反而几次被他轰了出去。
好不容易挨到裴璟霄同意打道回府,结果途中他又吩咐马车拐上了一条新路。
不多时又喊停,将随从尽数赶走,独自踉跄着冲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
松烟到底放心不下,远远缀在裴璟霄后面跟随,直到看见他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院门。
直至看见来开门的是花半夏,松烟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花半夏已经恢复身份,从此再也不必畏惧敲门声。
看见裴璟霄站在门外的霎那,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闻见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和桂花香,她手臂往前推了推,本能地想关上门。
可惜已经晚了。
裴璟霄臂力极大,蓦地将门撞开,花半夏身子便不由自主一个趔趄。
下一瞬,她被拦腰捞起,反身抵在门后。
花半夏试图用力推开裴璟霄,无奈二人力气相差悬殊,她此举非但未能把人推开,双手反被裴璟霄擒住,按在头顶。
她一愣,内心浮起惊愕与恼怒,不意却对上一双湿漉漉、委屈巴巴的黑眸,霎那间被一种熟悉感觉包围,终是忍耐地脱口:“殿下醉了。”
“你去崔府了。”他声音低闷,眼尾似乎更红了。
“是。”
“崔宴川对你说了什么?”
“与殿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