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家的仇人?
又或者与尹锋一样,有人觊觎肥皂的利益?
但是动花桥市的铺子有什么用?
伤害不到唐家或大同社的根基,也获取不到肥皂的秘方,反倒会让人警惕。
她沉思间,刘麻怪领着两个伙计轻手轻脚沿着窄道走出来,脸上、衣服上沾满黑灰。
看到刘今钰,刘麻怪那张烦闷的脸立即换上悲怆。但余光看到邓大刀,他顿时表情僵硬,步伐也慢下几分。
自从卫队进山中隐蔽训练后,他们少有交集。
他都快忘了这位前寨主压他头上的感觉。
现在他不说到处有人捧着,至少是同人平等相交的。
但一见到邓大刀,曾经卑躬屈膝的耻辱感便瞬间吞没他,让他颇不自在。
邓大刀朝他笑,他到底是人精,瞬间掩去不自然的表情,换上笑脸,“刘社长,刀爷。”
对面两人点头回应,他往前一步,低声说道,“刘社长,刀爷,小……我看了旁边铺子,先前八成堆了蛮多柴,院子角落成堆成堆的灰。
“旁边原来是个酒肆,这几天没开过门,但听得到响声。定然是有人故意……”
刘今钰心道果然,目光转向旁边那座完全倒塌的铺子,“酒肆的人找到了么?”
不等刘麻怪回答,她自顾自摇摇头,“八成找不到,此事你留心便可,找到好,没找到便算了。
“我托付给你一件事,你去问铺子被烧了的,可有兴趣到大同社来么?”
刘麻怪脑袋里顿时蹦出个张牙舞爪的杨文煊,叫骂着“嬲娘,你又乱招人”。
但他面上却干脆应下,毕竟杨文煊再怎么反对,最后也只会配合刘今钰的决策。
再者肥皂铺子要在宝庆全府铺开的决议,已经在社内会议上通过,杨副社长大概率只会唠叨几句。
刘今钰又吩咐道,“刘麻怪,这几天你将这里清理干净,到时我们建新铺子。”
说着话她便往前走,“此事晚些再办,先陪我走走。”
刘麻怪转头吩咐完两个伙计,连忙追上刘今钰和邓大刀两人。
刘今钰没来过花桥,刘麻怪边走边介绍。刘今钰却只是心不在焉听着,一直观察着周边店铺和街上来往的人。
他们走走停停,往南边走了里余,便到了名唤礼庵里的村落。
刘麻怪建议折返,却不想前方传来嘈杂声,似有人群聚集。
刘今钰大步走上前去,刘麻怪和邓大刀只能跟上去。
他们走近些,便听见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呵斥,一个男人卑微的哀求。
女人小孩的哭泣以及旁观者的议论指点像是背景音乐,将这场面渲染得更为悲戚。
“我宽限你,哪个宽限我?你们欠我钱不说,去年欠的秋粮再不补上来,你嗲嗲我就要挨板子了!
“你今日不交钱,交田契也行。嗲嗲向来公道,你屋水田不错,还清欠债补上税粮,剩个三两银子,嗲嗲不贪你的。
“要靠田吃饭?跟你嗲嗲甚么关系?不给田契,便抓你婆娘和崽去抵债!”
人群中央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刘麻怪顿时了然,凑近刘今钰压低声音说道,“社长,是姓蒋的催趱来催缴税粮了!”
邓大刀也幽幽叹道,“在山里没想起,又是十月,这帮无赖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