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缄口,梁淙换了个话题:“你的名字和倾虹集团取的是同一个字?”
“这个和你们今天谈的事有关系吗?”周倾的戒备心变重,扭头看他。
梁淙也在盯着她,对视焦灼起来,周倾先把落在他眼里的视线也挪到他的嘴唇上,她最熟悉的部位。
“没关系,我想知道。”
这时,周与行打来电话问他们在哪,周倾说逛完了这就回来。
*
回去有些晚,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既没有佣人给她放好洗澡水,也没有营养师给她配餐,那太浮夸了。只有一个住家的王姨,是苏荃的老乡。苏荃不喜欢那么多陌生人在家里。
王阿姨一边织毛衣一边等她,问她吃饭了没有。
周倾说还没,王姨去给她煮鱼汤面,聊起源源晚饭的时候非要等姐姐,等不到就不肯吃,闹了会儿,苏荃说了他,还把碗给摔了。
“我妈揍他了?”
“就拍了下屁股。”算不上揍。
“我去看看。”
“睡着了,明天早上你哄哄。”
“好吧。”
王阿姨处理鱼的时候,周倾坐在小凳子上扒葱,早上在菜市场买回的的鲫鱼,养在清水里,晚上还是活的。油锅里煎到两面金黄,倒入热水炖,捞出渣滓,鱼汤就会像牛奶一样浓郁。
王姨让她根据自己的口味调味,还夸她出去几年厨艺长进不少呢。
周倾说没办法啊,她也特别想被资本主义腐蚀思想,她想被考验,奈何爸妈的钱包说了算,说送她出去是学知识的,不是去骄奢淫逸的,再废话就滚回来。
王姨笑说:“你爸妈当年可比你苦多了,你们现在多享福啊。”
王姨跟周倾说碗扔洗水池就得,她年纪大了熬不动,要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去菜场。
外面风擦着树叶发出寂寞的声响,周倾不习惯家里这么冷清,她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刚关上厨房的灯,苏荃下来了。
“妈妈。”
苏荃穿一身墨绿色长裙,把胳膊和腿全部包起来了,依然看得出身材瘦而高挑,这一点周倾就挺随她的。她坐在沙发上让周倾也坐,两人得聊一聊。她要卖掉公司的事并不打算瞒着周倾。
周倾有立场表达自己的观点,她不支持这个决定,“公司是你和爸爸一手创立的,不能把经营权拱手让人。”
“你可能觉得奇怪,你爸爸尸骨未寒,我就要把公司卖了。但这是你爸爸和我共同的决定。”
“为什么?”
“经营遇到瓶颈了。”苏荃告诉周倾:“这不是我们自己一家的事,关乎几千个员工的生计问题。将来厂子干不下去了,工人喝西北风去吗?趁现在状况还可以,有企业愿意接这个摊子,卖掉是最好的选择。”
周倾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有困难也是暂时的,好好干,咱们还能东山再起的!”
苏荃摇头,“我心气散了,不想折腾了。”
“我的没散。”
苏荃看她一张朝气蓬勃的脸,突然心痛,还有些烦躁,“别人以为你爸爸用了你的名字来命名公司,厂里人称你是大小姐,你是不是当真了?但事实不是这样,就是凑巧。他没打算让你继承他的事业,周倾,你不用把厂子当自己的责任,可能你爸爸他也没那么爱你。”
周倾睁着大眼睛,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