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心里已经高兴至极,只是要勉强控制着,就拱手谢道“一码归一码,大哥借钱救急,待我宽裕了,肯定是要归还的。”
“随你吧,只是我并不急用,只待你宽裕了再说这事。”张济世很好心地照顾贾琏的颜面。
贾琏彻底解决了心里积压的大事,晚饭时难免就多喝了几杯,拉着张济世的袖子又灌他酒。眼见着二人都喝得醉醺醺,开始说胡话了,张雪月和嫂子也很无奈,只好各自带了丈夫回房安歇了。
贾琏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刚坐下喝杯茶,就听到丫鬟来报,说是珍大爷昨晚派人到小花枝巷那里传信,让二爷尽快找他。
贾琏听罢,重重拍了一下脑袋,暗恨自己差点忘了要事。忙简单梳洗一番,就带了妻子先回了小花枝巷的屋子,自己又去找贾珍。
“二爷昨日说的话还算数吗?”张雪月忽然问道。贾琏忙回头看了一眼妻子,耐心道“你说的哪件事呢?”
“就是,二爷说带我去荣府见长辈的事情···”张雪月犹豫道。
此事本来是贾琏为了筹钱想出的权宜之计,如今钱已到手,也不需要用她的嫁妆,自然更不着急和长辈们说他俩的事了。
“我有点急事,等晚上回来再和你说好不好?”贾琏快速说完,只等张雪月的答复。
张雪月虽很失落,也只好点点头,又嘱咐贾琏早点回来。贾琏嗯了一声,就匆匆出门了。
只留下张雪月坐在桌前,再无半点昨日的喜悦。明明前日晚上说得那么体贴,要带她去见长辈,二人到荣府过日子,怎么今日立刻就忘了这事?
她时而因为贾琏的不着家难过,时而又甘心陷入他的浓情蜜意中。只是贾琏做了那样多的承诺却往往只是空话,累积的多了,张雪月对贾琏的真心便慢慢消耗尽了。
“怎么样,钱够了吗?”贾珍见贾琏迎面走来,便问道。
贾琏甩了甩袖子,坐到桌前喝了杯茶,才说道“昨日和我那大舅哥借了一万银子。”
“就知道你去找他了!”贾政指着贾琏笑道。
“也是没办法的事···”贾琏叹口气,又道“不然我哪里要和他们这些人张口呢!”贾琏吐出一片茶叶,又擦擦嘴。
“咱们两府早就走下坡路了,你却还摆架子!”贾珍哼了一声。
“我也知道啊,只是咱们毕竟是官宦人家,该有的气派总是要有的!”贾琏嘻嘻笑道。
“说来说去,总是钱与权最重要!”贾珍又道。贾琏自然认同,这兄弟俩关系如此亲近,就是因为臭味相投。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贾雨村处办这件事?”贾珍又问。
“一会儿就去,免得夜长梦多。”贾琏回道。
“你有没有想过,只要这个把柄在他们手里,日后难免再被人要挟···”贾珍严肃道。
贾琏此时意识清明,立刻想到了无穷尽的后患,便叹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忘了防备小人了呢!”
“我倒有个主意···”贾珍悠悠说道。
“大哥哥快说!”贾琏忙忙追问。
贾珍上半身凑近贾琏,又压低声音道“既然忠顺王爷明摆着要与贾家为敌,咱们便去投靠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日后也可以有个制衡···”
“结交外官可是重罪···”贾琏低声道。
贾珍却神秘地笑了笑,又道“你看京城里这些大族人家,没落的有多少?还不是因为不会为以后打算吗?咱们家如果也是坐以待毙,恐怕过不了几年等忠顺王爷得了空,就要拿咱们开刀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