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劭换了身干净衣服,带着人从门外进来,“都准备好了吗?”白家族长刚才还哭得伤心,这会儿见着杨劭,顿时一脸心虚,颤悠撑着拐杖,躲到后面去了。他……他实在是没脸见他。虽然白炀不是白家血脉,可他毕竟是记在白家族谱上的白家人,这份罪孽想赖都赖不掉。他悄悄挪过来,问道:“宫大人,证据当真都没了?”他脸上挂着两行泪痕,鼻涕也粘在了胡子上,偏还不自知,一个劲地往前凑。元卿后撤一步躲开,“我所见的证据确实没了,可常言道纸包不住火,白炀和夫人死得蹊跷,指不定什么时候,证据就会自己蹦出来,跳到杨大人脸上。”白家族长面色一白,“那……那怎么办?”元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到杨劭身上。“感情是需要一点一滴用心去培养的,杨大人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即便日后知道亲姐死亡真相,也不会将怒火冲向无关之人。”两副棺材跟随杨劭一前一后离开白府,平儿的哭声也越来越淡。她又说:“只是他们姐弟俩的感情非比寻常,能得到他多少原谅,还要看你们白家能做到什么地步。”话说到此,所有道路均已铺就完毕。亲近温承暄的白氏父子已死,白家拥有的资产不计其数,对杨劭来说,是个不小的助力。有人跑进来,躬身递上一样东西,“大人,有个姑娘让小的把这个东西还给您。”是给金柠的身份牌。“她人呢?”“应该还在门外。”元卿来不及细问,接过身份牌,直接跑到门外。金柠早已不见身影。元卿虽不知她住在哪里,可大体方向还是知道的,于是沿着街道一路追去,终于在一处街角发现了她。她拍了下她的肩膀,“跟我来。”金柠被吓了一跳,“……大、大人。”“你来了怎么不在那等我?”元卿拿出帮她找到的东西,“呐,这是答应帮你找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些?”金柠细细看了几眼,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是、是这些,谢谢大人!”她说着,便要屈膝跪地。元卿拖住她的手臂,“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金柠紧紧抱着婚书,将纸张都挤压得变了形。“大人,我若是将小姐的身份占到底,成为金家真正的主人,您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卑鄙?”“论一个人是善是恶,要结合她自身的处境来看,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会不同。”元卿后退一些,上半身靠在墙上,“这二者之间,本来就没法分得那么清楚。”她将头转向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夹杂其中,此起彼伏。“其实这种事你不必问我,也不必去问其他人,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若是都为了他人的眼光评价而活,岂不要累死?”金柠抬头望向对面的人。斑驳光影照在那人脸上,头微微仰起,眸中含着笑,姿态闲适又洒脱。宫大人……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金柠不由自主勾起嘴角,也将目光挪向外面。她将婚书收好,从腰间取出一些碎银子,“宫大人,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今日我请客。”“好啊。”元卿盯着一处面摊目不转睛,“就它吧,我馋好久了。”金柠失笑,抬脚跟上去。:()先帝驾崩后,太妃娘娘她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