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一下,纯木质的房屋隔音能有多差。所以任子铮虽然惊——惊吓,当然也夹了一点不想承认的惊喜,但他还是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小声说了句:“你来干什么。”
“我害怕。”她轻语着,将脑袋蹭入他温热的颈窝,一双冰手贴上他的胸膛,“我那个房间能听到阁楼里灌风的声音,像鬼叫,好吓人。”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的下巴上,蹭在他的心尖上。虽然任子铮可以确定自己现在不在做梦,但这情节的离谱程度,比梦还夸张。
“那你在这儿睡,我去你房间睡。”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赌气的话。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他的身子压根动不了。属于她的体香顺着他的鼻子,钻入他的大脑,将他的躯干麻痹到瘫痪。
不过身前的人接下来的举动给了他个台阶下。她伸手紧紧箍住了他的后背,嘴里撒娇地哼哼:“不行,陪我……”
骨头被她哼酥了,变成了一滩沙。如此,走不了就不怪他了。
他于是轻叹一下,伸手探入她颈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包括她那冰凉的手脚,都完全包裹了进来,在她耳边悄声耳语:“你晚上跟我闹什么别扭呢?”
耳畔被他吹得痒痒,任知昭蹭了蹭脑袋,在他怀中蠕动成了无辜的小猫:“我闹别扭了吗?没有啊。”
搞完事,留下一地狼藉就跑,然后对他眨巴那双无辜的眼,她总喜欢这样。
那行,换个问法。
“你和任晔晨……我怎么不知道你俩那么熟呢?”
“晨晨哥哥吗?”她将脸埋入他的胸口,以掩饰自己要勾起的嘴角,“不熟啊,所以借机熟一熟嘛。晨晨哥哥挺有意思的,以后多熟熟。”
晨晨……哥哥……吗……
还好屋内漆黑,看不见任子铮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重重吸了口气,一只大手开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轻柔抚摸,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任晔晨不对付吗?”
任知昭不知道。以前她不在乎,现在她还没碰上机会问,正好他主动开口了,她便抬眸望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喜欢的遥控小飞机。”他缓缓道来,“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大连。任晔晨来我家,玩了我的飞机,觉得喜欢,非得要,我爸就背着我把那飞机送给他了。后来我来了加拿大,而任晔晨早就不记得什么飞机的事儿了……”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得更紧了,像是怕弄丢她一样,让任知昭都有一丝喘不过气。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他要么不记得了,要么不在乎。”
他在黑暗中的眉眼深邃沉静,将无数想要言说的情绪藏匿。
可他在任知昭面前却是透明的,冰晶一般。她的指尖细细抚过他的眉眼,淡淡陈述:“所以你不喜欢他和你抢属于你的东西。”
任子铮握住了她摸自己的手,没有应声。
“我是你的东西吗?”她接着说。
“你是东西吗?”他反问。
“我是你的吗?”她将了他的军,并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