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宜先是被一物罩住,又听见他带着怒意的嗓音,睁开眼,只见一片漆黑,吓得哆哆嗦嗦往水下躲,“郎君,我不是有意……”
逃婚以来她整日提心吊胆,就没有好好泡过澡,且这药汤有疗愈功效,她一时大意,这才睡了过去。
意外闹了乌龙,卫栩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没耐心再听她解释,转身离开。
徐妙宜慌忙将盖在脸上的衣裳拿开,发现卫栩竟然把自己的中衣也丢进浴桶,眼下全被药汤浸湿了。
她自知坏了事,快速穿好贴身衣物,裹上湿漉漉的中衣遮掩春色,又觉不妥,散了发挡在胸前,这才敢出去。
卫栩已经熄了灯烛歇下,他目力好,视物无碍,可徐妙宜只能摸黑走过去。
男人冷冷提醒她:“桌上有药。”
徐妙宜清楚那是什么,就着窗外映入的雪光找到药碗,一鼓作气喝下去。
中衣尚在滴水,她冻得哆哆嗦嗦,又听见卫栩道:“上榻来。”
他虽愠怒,但不至于让她睡地上冻坏身子,万一再病上一场,又得耽误试药。
徐妙宜忍着不适行至床前,发现他已经睡在外侧,便轻手轻脚从床尾爬上去,试图绕过他。
冰凉水珠滴落到小腿上,男人骤然起身,掌住她的后颈,“脱掉。”
这么冷的天,她还穿着湿透的衣裳,是故意要着风寒吗?
徐妙宜当然也怕冷,可如果脱了的话,就只剩贴身小衣和亵裤了,岂不一览无余。
虽不担心胡商对自己乱来,但也没法做到在他面前这般坦然。
她轻咬朱唇,拒绝道:“郎君,我需要有衣裳蔽体。”
夜色里,卫栩注视她的面容,小娘子眸中水雾氤氲,流露出几分羞怯与倔强。
“你放心。”他轻嗤,“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听见这番话,徐妙宜不再与他僵持,柔顺脱掉湿透的中衣,瑟缩抱住身子,轻声问:“郎君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掌心握住的肌肤细腻如凝脂,小娘子无助又可怜,卫栩竟有那么一瞬失神。
但好在,只是一瞬。
卫栩撤去大掌,任由她爬到里侧,用锦被裹住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他知道药方的副作用发作,她开始经历心痛了。
小娘子贝齿紧扣,用力掐着掌心,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或许是药汤沐浴起了疗效,这次症状比昨夜轻上许多,她筋疲力竭,懒得再应付那阴晴不定的胡商,兀自闭目养神。
一旁,卫栩却久久无法入眠。
这是他第二次容许徐妙宜在身侧过夜,不同于初次时的警觉戒备,这一次,更多的是燥意。
她在浴桶里睡着时,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宛若一朵娇弱白牡丹。被他提着后颈禁锢在掌中,惊慌之下更是惹人怜惜,曲线玲珑窈窕,掩在如瀑般长发下若隐若现……
这些年他虽因为隐月压制喜怒,厌恶与人亲近,但毕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所以很正常。
但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就如现在这样。
徐妙宜已服药一段时日,现在不能杀她,将来解了毒,他决不容许她带着秘密离开。
卫栩笃定心志,猝不及防,小娘子却滚到他身侧,呼吸清浅,俨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