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的那张脸,又变得暴戾起来。
他的第三只血眼,此时竟迸出琉璃碎火,锁链在癫笑中铮鸣,如戏台上的铜钹。
整个白玉大殿,在他的笑声中,忽明忽暗,隐约间,他的西装,像是化作斑斓戏袍,魔气凝成的翎子扫过穹顶。
"是我让赌坊化作功德殿!"
他甩开兰花指戳向虚空……虚空中,竟然出现,一罐罐,装载着“灵根容器”的琉璃瓶。
"是我将人肉铺子改成丹房,叫菜人也能靠吞药渣苟活!"
锁链突然绷直,他竟然又把那锁链,从青铜棺里,拉出了半寸。
他全身开始渗血。
他脸颊流出的血液,淌进唇角,他伸出猩红舌尖舔舐!
"你们当那贞洁牌坊去了何处?我熔了十万座铸成工牌——那玩意到现在也能换灵石!总好过立在村口吃寡妇的魂!"
魔气幻化出当年的离南县……弃婴塔坍为灵根培养舱,典妻契烧成丹炉薪火,赌鬼化作填报表的傀儡。他拽着幻影中的师兄戏袍嘶吼……
"我让卖汗的男人去流水线刻符!叫卖肉的女人穿上涤纶法袍!把吃绝户的豺狼塞进牢笼!你们跪着生——但至少生得整齐!”
赵继业,抬手一挥。
挥袖打散幻境!
他又向着虚空一握。
落地大窗,瞬间碎裂。
窗外的一名拿着话筒的男记者,被赵继业掐住了脖子。
那名男记者,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话筒,递到赵继业的嘴边。
“赵……赵董,您,您想说什么!”
披着戏服的赵继业,如癫如狂。
“说什么?”
“我在问你啊!”
"说啊!如今可还有初夜权?可还有杀首子?可还有五十弃老?"
赵继业的第三只魔眼,散出流光,那些流光,在虚空,竟然投射出星盟历年报表!
"看啊!生育率升了!元婴率涨了!功德币流通了!"
他踉跄着踩着,破碎玻璃碎倒映的自己的身影,残片里千百个赵继业在尖叫:
"是我把地狱编成表格!将人牲驯成工蚁!拿生死簿换了考勤机!你们现在砸我的公司?砸我的大厦!"
他猛地撕开身上,由猛地撕开西装,露出胸口!
他的胸间,皮肉腐烂,能看到一颗紫红色的心脏……
,!
那颗心脏,如同牢笼,里面,竟然囚禁着一道魂魄。
赵继业爱怜的抚摸自己的胸口。
“师兄……”
“果然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
“只有你和我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咱俩最好,咱俩说好了要一辈子都在一起……一辈子,少一分、一秒、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师兄,他们都不懂我。”
“只有你懂……这世道残酷?我不过造了个能吃人的规矩,总好过漫山遍野的饿殍!"
赵继业此时猛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