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紫烟蔽日乾坤暗,赤血漫空星斗昏。
昔日琼楼藏魍魉,今朝孽火照罪痕。
功德碑前哭饿殍,万业炉中煮冤魂。
莫道苍天无报应,魔君踏月叩天门!
……
不知过了多久。
偌大的星盟,寂静无声。
一个一袭黑衣的青年,斜坐在星盟最高的那座宫殿的飞檐残角,玄袍迤逦如垂夜。足下琉璃瓦浸透猩红,滴滴答答坠成血帘。他屈指轻叩膝头,每一声响便有一颗头颅升空,须臾间天幕缀满森白星辰。
苏淮竹倚着断裂的盘龙柱,看向那由颅骨拼成的北斗七星。最亮的"天枢"赫然是星盟盟主,一个少年的首级,口中衔着半截《功德金卷》,双目圆睁映着魔焰。
"干爹,这周天星斗,比当年天雄星的月色还美。"
她捻起片沾血琉璃,折射的光斑恰落在林尧眉心!
"只是少了戏台子……"
黑发青年轻笑一声,腕间窜出条血链,将七百颗头颅串成银河:"这不就是现成的戏台?"
随后他指尖一挑,某颗头颅突然咿咿呀呀的开腔唱曲!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这一刻,星风掠过檐角铁马,带起万千颅骨空洞的呜咽。林尧晃着悬空的腿,靴尖血珠坠入云海,在星盟下方的某一处星辰,化作三月红雨。
瓦当上最后一只幸存的知了,正振翅欲逃。
可林尧一甩衣袖。
那知了,也化作齑粉消散。
偌大的星盟……
除了林尧和苏淮竹。
竟再无一个活物。
唯有头颅满天星。
而就在这时。
那黑衣青年的身影虚化。
黑衣青年,再次变成白衣少年郎。
林尧吐出一口浊气。
抬头看了一眼头颅满天星。
“虽然明明是我自己的杰作。但以现在这具身姿去看,和登录魔君账号时的心态,还是有些许差别。”
“不过罢了……”
“做都做了。”
“把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贼天盖掀了,帝南星海的众生还得谢谢我!”
林尧一边说着。
一边抬手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