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垠的无奈自然是做给崇文帝看的,否则难以将之前的漏洞补上。
可此时听得提起昨日,包括崇文帝在内,昨日在场一众男子打量魏溪龄的眼神,突然又重现在边无垠眼前,他眸色一冷,放下了茶盏。
而此时,福德禄已捧过来一个红木匣子,边无垠扫了一眼,听得崇文帝继续道,“这本就是与昨日那束琉璃牡丹是一对,既然那束赏给了明月楼,这一束你便拿回去,哄哄人。”
边无垠收起了眼里的情绪,起身道:“儿臣谢过父皇。”
“不过,你可不能真被美人迷了心窍。”崇文帝展现完父爱,自然又恢复了帝王的身份,提醒道:“太子妃选定在即了。”
“儿臣谨遵教诲。”
边无垠从御书房走了出来,单骁已捧着红木匣子跟在后头。
“她的身份都安排好了?”
昨夜为了让魏溪龄放心,边无垠便只说与他走,张疏怀便不会再调查她的身份。
可为了谨慎起见,边无垠还是安排单骁,根据魏溪龄此前捏造的信息,伪造一个假身份。
“安排好了,殿下您尽可放心,只是,她真实的身份还是未能查出,只怕得从孟德笙身上下手。”
单骁的人早已混入天灵山,可打听了许久,却只能知晓魏溪龄是五岁时突然入宗门的,至于更为详细的情况,却嫌少有人得知。
可碍于刚潜入的探子,实难接近孟德笙,要想套得多年秘事只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如今只知魏溪龄在天灵山修炼十二年,此次还是第一次下山,除了一直蹲守张疏怀外,倒是未有接触旁人。
至少可证实,魏溪龄并非是有人刻意派来的探子。
想到此,单骁不由问道:“殿下,您为何不直接问她?”
边无垠眸色晦暗,再抬眸时已到东宫大门,他忽然问道:“她呢?”
单骁忙答道:“侍卫来报,一早就去了明月楼,而后又去了福运客栈,此刻想必还在那里。”
刚走进东宫,已见到童迟迈着步迎了上来,“殿下您可回来了!溪,落雪姑娘正寻您呢!”
虽说魏溪龄以明月楼落雪的身份入了东宫,但边无垠还未给魏溪龄任何名分,所以如今只还以落雪姑娘这般称呼。
听得这一汇报,边无垠转过脸来看了单骁一眼,“你的消息竟然还比不过童迟。”
边无垠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在哪?”
“前厅呢!”
童迟极为得意地看了单骁一眼,高昂着头颅跟着边无垠身后,继续道:“裴将军也来了。”
边无垠顿了顿脚步,神色霎时变了,“在哪?”
“也,也在前厅呢。”
童迟被边无垠突然的回头吓傻了,他说完就见边无垠大步往前厅走去,他慌张地紧随其后,忙补充道,“裴将军是来找落雪姑娘的。”
此时前厅内。
魏溪龄几步就走到裴渊渊跟前,看着他再次确认:“你爹爹是边无垠的舅舅?”
裴越渊不知魏溪龄为何如此激动,也未计较她直呼太子名讳之事,只是看着眼前的她,不厌其烦的笑答:“是的。”
她还是如初见一般,穿着道士服,梳着道士头,脸上未施粉黛。
与昨夜身穿粉色衣裙,梳着女子发髻,脸上着着精致妆容的那个她相比,他还是觉得此时素面的她更加生动灵秀。
“边无垠有几个舅舅?”魏溪龄说完,又连忙道,“不对不对,你家是不是也有适龄待嫁的闺秀?”
虽不知魏溪龄为何会如此问,但裴越渊还是如实答道:“家中确实有姊妹待嫁闺中。”
魏溪龄恍然大悟,终于完整地忆了起来,当时在行宫时,她藏在边无垠的浴房里,就听得崇文帝与边无垠讨论太子妃人选之事。
只是当时的她,因为喝了汤药,困级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若非今日见了师兄,得知张疏怀的女儿极有可能成为边无垠的太子妃,她只怕还未能想起来。
此时她才知,自己犯下了如此大错,竟没有事先分清边无垠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