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谢琬琰也没有说什么,搓了搓手,后退了几步站着。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
闻砚初望了一眼餐桌,上面放着一个蛋糕,旁边还有拆开的包装盒和丝带,故作寻常地抬起食指指了下她身后的那侧,
“我记得,你生日不是最近啊?”
“奥,这个不是生日蛋糕。”
“那是?”
他望着谢琬琰不愿多说的样子,本该揭开话题,却还是顺着又问了一句,仿佛非要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具体的解释那般。
“就是……普通的蛋糕。”
她干笑了两声,双手握在一起。
“你喜欢吃奶油蛋糕?”
“还好吧。”
“我怎么都不知道?”
现在换她疑惑了,眨巴着惺忪的眼眸,没有了耐心,‘这我怎么知道’几个大字已经写在了脸上,嘴上也没打算绕过他,嘴皮字上下一合,
“对啊,你怎么都不知道呢?”
闻砚初不说话了。
所以,原来她是真的喜欢吃奶油蛋糕。
他不知道,但周禹知道。
心里面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地抬头,将谢琬琰的神情又看进了眼里。
良久良久,久到他看见这两个人站在楼下时、陡然生出的心惊与激荡都冻结在了血液里面,凉了下去。
只是一个蛋糕而已,又能代表什么呢?
只是一个蛋糕而已。
闻砚初总算将话题从蛋糕身上扯开,正常了一点,向她询问起外婆的恢复状况。
其实,他若是想知道许芳的恢复情况,一通电话打到仁合,也并不难办。自己跟谢琬琰都心知肚明。
但是大半夜的,两个人确确实实又聊了一会儿外婆的病情。
待到谢琬琰打起第三个哈欠时,她也不说送客,而是转过身去打开冰箱,腾出了位置来,再将周禹送来的蛋糕放了进去,做睡前该做的最后一件事。
闻砚初终于看懂了她的暗示,明白自己不能再拖着不走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晚安。”
她倚在门框旁目送他,只是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低沉的“嗯”字来。
许芳做完手术后的第四周,就要过农历新年,谢琬琰也已经做好了要在京州过这个年的打算。
可随着大街小巷年味逐渐浓起来,多少年都没有在过年时离开默州的人,还是落寞彷徨了起来。
带着起一大早排队买来的烤鸭回到病房里,坐在床上的许芳正在刷抖音,画外音高昂响亮,昭示着手机那一端的默州,年前赶集时的风光。
她将东西交给李姐,自己转而坐在许芳身边,依偎一般将头向许芳的方向靠了靠,跟她一起看起了那个视频。
是外婆在老家认识的人发的,没有精彩绝伦的剪辑,但胜在真情流露的淳朴和年味。
视频早就放完一遍了,但外婆一连看了好几遍,移不开眼睛。
中午有谢琬琰买来的烤鸭加餐,但太过油腻,外婆只分到一块鸭腿,便不许再吃更多。
老太太只好斜着眼望窗外,同时给某人留下她手机里可爱的一张现拍照片。
住院的日子不知不觉间消磨过去,这也是谢琬琰自从大学之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跟外婆待在一起。
因长大而产生的间隙,又因相处而逐渐回归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