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桐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猜像闻总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定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挤过一张床,早上起来再一看,闻砚初已经起来坐在椅子上了,眼下挂着浅浅的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桐再一想,自己昨天晚上睡得还行,难不成,是他抢闻砚初被子了?
不过大佬就是大佬,面对他的道歉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
今天依旧在下雨,但雨势有了点变小的意味。
谢琬琰坐在厨房里面的小板凳上,在帮大娘择菜,看见闻砚初进了厨房,避嫌似的很快收回了眼神,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菜上面。
“大娘,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大娘笑呵呵道:
“已经有谢律师帮我择菜了,要不然,你去帮我生火?”
他们家炒菜有煤气灶,电饭锅,但是平时还是习惯做大锅饭,尤其现在人也多。
闻砚初点点头,没有推辞,经过谢琬琰,跑到灶台后面,坐在那个小小的矮板凳上面。
随后他在大娘的指导下,用手拿起旁边的一捆草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伸进通向灶肚的通道里,找了根树枝,像里面又抻了抻,再继续加草。
虽然听上去流程清晰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闻砚初一度将火烧得太旺,过了好一会儿,锅里甚至传来些许糊味。
谢琬琰仰起头,有点迟疑地看了一眼闻砚初,提醒道,
“火是不是太大了。”
“啊?”
闻砚初哪里懂这些,只好用树枝在灶肚里扒拉着,但好像火苗反而烧得更旺了。
“这怎么办?”
他拧着眉头,束手无措地望向谢琬琰。
她只好站起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树枝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将里面的草往两边扒了扒。
其实她也不会,只是期待这样能起效。
灶肚里的火苗烧得暖和得很,火光之中里面的空气仿佛在浮动一样。
等待的途中,谢琬琰抬起头看见站在旁边有点局促的人。
刚才为了给她快点让位,他没有出去,反而是站起来往里随便一站,那地方本来是堆草放树枝的,稍微空了点地方,就被他占着。
整个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大爷儿子以前留在家里的衣服,很普通常见的羽绒服款式,他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穿过的。
想了想,谢琬琰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天还真是捉弄人,他们竟然被一场暴雨困在这里,仿佛过起了日子一样。
望着跳动的火舌,她将目光又投向那堆燃烧着的干草上,忽然张开口,说:
“你昨天怎么来的,应该很危险吧?”
“还好。”
她耷拉了眼皮,有点无聊地说,
“我的车在山路那里报废了,也是走回来的,那时候还没有下这么久的雨,所以你不用这么说,我自己心里面清楚。”
“好、好的。”
“闻砚初,你昨天是不是有点失去理智了?”
“呃?”
他下意识诧异地反问了一句,却没听到身旁人的回答,脚跟有点艰难地踩在树枝上面,他还穿着昨天那双即将报废的皮鞋。
她没理他,安静地烧了一会儿柴,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她指的是他来董村找她的事。
而事实就是,周阳宁说她没回家,也不在律所,虽然今天确实要出外勤,可律所的人说,她原定是今天会回城里的。
再一查,说京州边缘地带,有特大暴雨,路况受阻,他就坐不住了,连衣服都没有换一身,直接带着人开车去找她。
车开到山路那一段,不能再往前走,偏偏还露出来一点车牌的蓝色,最后两个数字跟她的车对的上,他立刻就断定那是她的车。
那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