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痛难忍地直起腰身,忽觉喉头发痒,捂嘴咳嗽两声,却咳了两大口血。
“栀栀!”他要来碰我,却被我赌气推开。
我擦了擦嘴边的血,强忍着悲伤情绪,蹲下来和小暖暖温柔交代:“下午在爸爸这陪爸爸吧,妈妈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暖暖懂事地抬手给我擦嘴角血,乖乖点头:“暖暖听话。”
我抿唇一笑,摸摸暖暖脑袋,一个人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要来追我,却被小暖暖拉住手,颇为成熟地压低声道了句:“爸爸,你爱妈妈吗?这是第三次。”
“第三次……”他怔住。
我失魂落魄地乘电梯下楼,出一楼大厅正好迎面碰上了在和吴特助聊事情的范大哥。
“夫人?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了,中午一起……哎夫人?”吴特助向我打招呼却被我无视。
范大哥把手里文件塞给吴特助,不放心地追上来。
我加快脚步想甩开他。
下了集团大楼外的几层台阶,我打开车门。
“栀栀,你知道暖暖是你亲生女儿了?”他疾声开口。
我顿住步子,动作一僵。
他撵上来,给车内司机招了招手,司机立马意会,下车将驾驶位让给他。
“走吧,我陪你出去转转。你就算生老板的气,也不能祸及我啊,我和小白可一直都拿你当亲妹子看。
,!
先上车,车上有纱布和止血药,你手腕上的伤口,不能一直让它流血啊!
血流多了可是会休克的,你应该不想再进一次医院了吧。”
我犹豫片刻,妥协上车。
范大哥开车带我离开了创宏集团,顺手把旁边收纳盒里的药与纱布拿出来递给我,单手掌方向盘,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老板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接过药,咬牙忍着疼,自己给自己刀口切面整齐的手腕止血,裹纱布……
“姜羡鸳在他办公室,还抱着他说了很多我不喜欢听的话。”
许是见我一人上药包扎太手忙脚乱,范大哥将车开到湖边,停下来。
解开安全带,开车门换到后排陪我。
“来,我给你弄。”范大哥小心握住我的胳膊,用棉签沾上止血粉,轻轻涂在我的伤口上。
怕我疼,还温柔朝我伤口吹了吹,用棉布按住伤口,扯一节纱布裹上——
另一只手腕也如法炮制。
“这是,姜羡鸳的哥哥划的吧?这么多年了,还会因为你想起那些事而皮开肉绽,可见那些事给你造成的阴影委实太重,也难怪王上几次想给你接手筋都接不上。”
我迟钝昂头,问他:“长烬、想给我接手筋?”
范大哥系好纱布,颔首凝声道:
“是啊!从他第一次回归冥界时,便想了。后来他把你接到身边,成了你师父,就光明正大的想,他趁你熟睡时试了好几回,都没成功。
刚开始那几年,你身上寒息太重,只要逢上阴冷天,你都和他哭着嚷嚷身上疼,手腕疼。他不是没想过替你驱尽寒气,续上断筋,可你体质特殊,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你彻底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肯定不敢相信,他堂堂一上古大神,冥界之主,竟然治不好你一个凡人。我们也不相信,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蹊跷,谁晓得你竟然是造化神一脉的遗孤。
头些年,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你身上怨念执念太重,这些怨念执念甚至形成了一道保护你的力量,让他对你的伤无从下手。
不能根治,他只能用药,为你缓解疼痛。你以为青阳哪来的本事炼出驱寒丹,青阳的炼丹术还是他教的。
他是冥王,你和他在一起,他的神力能庇佑你不犯寒疾,这也是为何你与他同床共枕,就不会觉得身上冷的根本原因。
可头些年他还只是你师父,怎敢奢求夜夜揽你入怀,与你共眠。
这几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能替你续上仙筋的法子,前几天从冥界回来后,他修书送去了昆仑,托那边的神友想法子给你治手腕,顺利的话,这两年你就不用受腕痛之苦了。
他本想,赶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为你治好手腕。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旧时的记忆就是一把刀,每每想起,都会划破你的旧伤,让你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