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如自己去找来一观。
谢翊是天生的清冷温雅,对世情淡漠,不加关心?,只是也偶尔会对一些不曾涉猎的事物产生好奇。
诸如那些避火图。
他第?一次看那图册的时候便被母后发?觉了,平贵妃喜不自胜,觉得儿子大抵是开?窍了,对女人有?了渴望,迫不及待便要安排他“开?荤”。然而谢翊对那些图并无多大的兴趣,身体?固然有?反应,但轻易地能以礼压制,他更不明白那些淫恶的男人为何不能同样做到。
谢翊在?阁楼找了许久,不曾见到她所说的野史,心?下?略微失望之际,耳中忽地落入了一串轻细的脚步声,噔噔噔。
他凝神细听,寻声,往下?阁楼的木梯。
只见一身翡翠罗裳的聂桑,素手扶梯,步履轻捷,一步步踏上了阁楼。
“你?来了?”
谢翊不知,自己缘何会感到些许惊讶,和淡淡的欢喜。
聂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仔细想想,昨夜好像答应过他,那就?来吧,应许之事,总是要做到。
她的手里抱着两本野史,见了谢翊便撒进他手里,高昂秀丽的脸庞,道:“喏。”
谢翊惊讶,往怀中看了一眼?,的确是自己方才在?找的。
不禁又惊疑,难道这个小娘子,果真是他的知己?
聂桑寻到那方点燃了火烛的案头前落座,眉眼?轻颦:“你?自己看。这书可不是我?写的,你?要是看了不满意,出去告状,也不是我?的罪,可懂?”
她还是万分警惕。
谢思瞻折唇浅笑,眉梢似流云般轻逸舒展:“你?为何如此害怕此事泄露?”
聂桑白他:“当然害怕了,这可是杀身之祸。”
“杀身?”谢翊问,“谁要杀你??”
聂桑抱着细长柔嫩的双臂,像看一只可怜的小傻瓜似的睨向他:“自然是陛下?了。我?扒他老祖宗的风流韵事,不是公然掌掴他的脸嘛。谁家孝顺子孙能忍得下?这口气??”
谢翊沉思着,片刻后轻声细语回:“也许,陛下?并不是滥杀无辜的昏君,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罪过?”
聂桑道:“你?不是督造局的么?怎么也还保持天真,宫里都传遍了,那位陛下?是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坏……我?居然同你?在?背后妄议陛下?。”
谢翊倒不知,自己与人为善的半辈子,竟然得到如此片面的评价。
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他将野史放在?书案上,仍如昨夜那般,与聂桑相?对而坐。
他开?始仔细翻阅聂桑给他的野史。
只能说,不愧是野史。
此处的遣词造句过于俚俗,有?时为了故作高深,又使些不合时宜的典故,经不起推敲。
说到后宫风流事时,笔触又如春宫般直白大胆,露出粗野下?流的一面。
但,它却似乎有?别样的魅力,能吸引人一直读下?去。
做个打发?时间的读物,倒是还成,用来以史明鉴,确是远远够不着那个高度了。
野史记载,高祖皇帝在?一次行猎之中相?中了臣妻,并借广成公主掩护,于罗帐间强要了臣妻,败坏君臣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