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黑暗之中一个男声出现。
“我不知道,但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葛兰低垂着眼睛,她似乎看起来很不好。
“你的生命值几乎燃烧殆尽,所以你可能永远也醒过来了。”珀尔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语气。
葛兰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女人,乌黑的一头短发,苍白无力的唇,周围环绕着各种仪器。
这是她,也不是她。
为了对付尸山,她燃烧了几乎所有的生命值,只为了越级解开诺娜的封印,博得一线生机。
“我早就死了,不是吗?”葛兰似乎不太在意,反问他:“如果不是你给我一次再来的机会,我早就死在了那片沼泽之中。”
“也许是我看到的那双眼睛,太像我,也太像某个人了吧。”葛兰轻声说。
珀尔不是很懂,他只知道根据所有的运行计算来说,葛兰的行为不是最大利益的表现,她可以不用越级解开封印,等待足够的时间再去耗死对方,或者利用崽崽的能力逃脱沼泽。
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付出这样的代价。
“而且我还收获了另一只污染体,不是吗?”
葛兰尽可能表现得轻松。
她已经躺在联邦政府大楼的紧急医疗室一周了,在科技和各种药剂的帮助之下,她只是堪堪吊住一口气。
全身皮肤溃疡腐烂,身体多处骨折,整个人就像被榨干了所有的能量,而事实也是如此。
最危险的还是精神秩序紊乱,时而达到峰值时而下跌到最低点。
这也是她为什么她昏迷两周都没任何苏醒的状态。
在这期间还看到露西进病房看过她一次,但也只是匆匆而过,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葛兰现如今也反应过来,恐怕露西不是一个身份简单的净化员。
“为什么之前的你沉睡了那么久?”葛兰一直联系不到珀尔,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但毫无根据。
“能量不足,会进行沉睡状态。只有当你出现极度危险情况,我才会强制苏醒。”
珀尔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械语音,但葛兰还是从这声音里察觉出那么一点的不一样。
她猜测珀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但那又怎样,她目前能做好的只有自己。可是现在,她开始迷惘了。
认真算下来,她已经是死过两回的人了。曾经的身份,曾经的生活,曾经的战友都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拼,以一个间谍的身份苦苦生存,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不想死去吗?
可是她已经死过两次了,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不是吗?
葛兰的心态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这次帮你,已经耗费我太多精力。我需要更多的净化值以及污染体的捕获你可以提上日程了。”珀尔没说太多,只说完几句话就彻底下线了。
葛兰试着叫了两声,珀尔没有任何回答。
她看着自己的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清晰。
最后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大脑,自己好像又重新寄居在这副身体里。
只是她困意来袭,想睁开双眼却也是睫毛颤颤巍巍抖动,在挣扎几秒后,耳边就像被海水倒灌一般,只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心脏跳动声,最终还是沉溺在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月后。
九十天,一切都已经变样了。
眼前一片白,再抬起手,她发现一双无比枯瘦的手臂,眼神懵懂之中,她看到一个有着半个机械脑袋的光头。葛兰皱眉又仔细地盯着眼前的镜子,视线越来越清晰,眼前的人也越来越熟悉。
原本一头短发的葛兰,茫然地抬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金属的冰冷感让葛兰手指轻颤。
她怎么机械化了?
眼里的疑惑还没消退,忽然之间一个小女孩跑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