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场婚礼还是难免带有商业性质,杨家是生意人,商界众多精英到场,还有媒体拍摄,尤其是远商董事长的参与足够他们好好营销一番了。
商俞婉拒了对方邀请,“祝福已经给到新人,就不大肆宣扬了。”
杨父点头道好,“也对也对,心意最重要。”
人走后,商俞执筷夹了块紫苏豆腐煎给孟朝茉。
他席间只碰了这道有记忆的菜,觉得味道不错,却是孟朝茉味蕾大忌,被她皱眉以“讨厌紫苏的味道”拒绝动筷。
闻隐在对面的勾唇笑引起商俞不悦,因为紫苏豆腐煎做起来很简单,其实最早就是初学做菜的闻隐做给他尝的。当然,卖相跟眼前的没法比。
他搁下筷子也不吃了。
早就对这么个座位安排不满意,尤其期间对着闻隐那张脸更是糟心。
不过瞥眼见新人正往这边要来敬酒,商俞懒散往后一靠,看戏的心情稍微好转。
一番祝福蜜语说得闻翘不好意思,秀禾服衬得雪肤泛红。孟朝茉看在眼里,心想这才是婚礼仪式的意义。
昨夜商俞还问“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愿意再办一场婚礼”,被她以“你差那点儿份子钱”堵得死死。
商俞反呲她就是氛围感的阎王爷、浪漫的易过敏体、人家老婆上个厕所都比她有仪式感。
她的仪式感和娇羞都耗尽在第一场婚礼了,再办一场她能老练到和宾客唠嗑,她才不要。
俩人又在黑暗里斗嘴一气。
最后被孟朝茉一句“我不拦着你三婚”直接送入死寂。
不过这并不妨碍次日商俞腆颜在婚宴席间对她又是整理外套、又是夹菜的,甚至在新人敬酒时还俯首低声凑她耳边说:
“上次你没选秀禾服吧,这回可以——”
孟朝茉油盐不进,径直打断:“商俞,你是想给你自己补办婚礼吧?”
毕竟他上一场婚礼好似漫不经心、游离在外。况且,秀禾服她在等婚车时分明穿过的。
这话顿令商俞抿唇不语。
孟朝茉同样。她本意去洗手间躲清净,不期然在楼道口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敬他酒的时候洒了半杯。闻翘,你怎么就忘不了他啊?”杨骋的质问,抑着低怒。
“我没有。”闻翘语调微弱。
紧接着宛若纤薄背骨抵墙的声响,伴随衣料相缠的窸窣。楼道虚掩的门后,闻翘似乎轻轻叮咛了一下。
孟朝茉轻手轻脚忙逃离现场,坐回位子时一颗心还砰跳紊乱,她做贼似的样子引起商俞注意,本能想问发生什么事,张张嘴复又抿回线。
对面的闻隐看在眼底并未多言。
一对新人再出现在宾客视野中是十分钟后,孟朝茉能看出闻翘微红湿漉的眼尾、以及补过的唇釉。
她有种这对也要纠缠一生的预感。
婚礼结束后已然凉风贯夜,毫无章法地吹得人拢紧单薄的外套,孟朝茉她自从小月子过后身体虽然大补调理,但再也复原不到以往自带体热的嚣张时候。
所以她把商俞的外套也披身上,商俞只穿件素白衬衣,被风掀得贴紧匀称□□,隐隐可见姣好身形。
孟朝茉收回目光,脸缩在宽大风衣下,责怪他因昨晚斗嘴的事儿闹脾气故意来得迟,结果只能把车停那么远。
商俞把她拉到一颗繁茂的雪松后,是处避风口。
“我把车开过来。”
孟朝茉点点头。
先等来的是张枝,她开着辆老旧的皮卡,把酒店绿植前的两尊小石狮子象给移在旁边,才能停在这里边的,把车开走时特意停下冲她努嘴:“别说是我挪开的哦。”
孟朝茉抬眼看了眼侧上方的门楣,“那有监控。”
于是爱惜羽毛的张枝认命下车,把两尊石狮子象给艰难搬回原位,末了拍拍手不忘吐槽这破酒店虚头巴脑的设计,车位倒没几个。
很难想象张枝私下形象是这么恣意不羁,孟朝茉突然就联想到商俞所说的“她脾气不大好”。
张枝按按她的肩,“你是商俞老婆吧,比他要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