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俞哪记得。
他对张枝本人且无好颜色,遑论她的东西。
“我们还没到可以保管东西的地步。”
“那时候我家离你家最近,走得急,去哪找靠谱的人给我保管,所以塞给你了,你再想想?”又补充,“我也后知后觉,这几年回国慢慢查了当年我爸当年挪公款的事情,里面有张回单是我当时随手塞的,现在很可能给我爸翻案。”
商俞扯开椅子坐下,并无同理心,“我没印象,你去老宅找袁楣,她兴许能对当年的东西有记忆。”
孟朝茉从始至终未能插上话,她对张枝父亲的案件不了解,也想象不到他们俩当年似仇敌的相处,也才知晓,原来早先在外上学嫌少回国的商俞,竟然还有时间与人成为宿敌。
转头一想也是,磁场不对的人,第一场对手戏就能积怨。像她与封尧,她高中住校也不妨碍她与封尧见面就呛。也就是近年关系才转圜。
这么换位思考,她瞬间就理解眼下他们两人的模式。
看出刚进门时张枝对饭菜时垂涎,出来打圆场说:“来都来了,张枝你留下吃个饭吧。现在也晚了,袁阿姨都睡了,等明早我们陪你去老宅找找。”
张枝点头捣蒜。
商俞不愿去拿碗筷。
孟朝茉把自己的匀给旁边的张枝,商俞才起身去拿。
商俞五官给人清冷感,是跨越冬末春初化不开的冰湖面,轻易就能让人感觉到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压。然而张枝是个例外,她浑然不觉,埋头吃饭,像是足足饿了三天。
“这菜我做的。”商俞倒她胃口。
张枝这才破大防,疯狂咳嗽,涨得面红耳赤。她看着空空的碗底,也不大好改口说难吃,只能讪讪嘴硬:“那也是孟朝茉教你的,是她教的好。”
孟朝茉轻撑下巴表示同意。
饭桌上商俞与张枝不说话,却又各自和孟朝茉说话,孟朝茉在中间斡旋,一方面觉得自己还没与张枝熟识到对方过于亲热的地步、另一方面是不想夹在中间化解火药味。
所幸张枝突然想起:
“孟朝茉你明早还要去展览的开幕式吧?我看到家具协会铺天盖地的宣传了。”
“嗯对。”孟朝茉隐隐期待她接下来说的。
果不其然,“那我明天自己回商家老宅找袁楣阿姨吧。”
孟朝茉眼神使向商俞。
后者不接茬,并不表示会陪同。
张枝浑然不介意,心大地说:“我和袁楣阿姨熟,小时候经常吃她做的桂花芋圆丸子呢。我自己明天去请她帮忙找找,也顺道看看她最近怎么样,怪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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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重归旧氛围的时候,商俞电话点开免提,手里在慢条斯理收拾整理厨余,等电话一接通就将另头的魏三儿臭骂一通,说他胡乱对张枝泄漏自己的住处。
魏三儿貌似委屈难言,说张枝这人也不好惹,脑子又精,稍稍套几句话,他一不留神就把信息告诉她了。
“这么不待见她,那上次商叔叔去找她麻烦,你不是还挺护着她的,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呢。”魏三儿嘟嘟囔囔。
商俞把盘子往洗碗机里放出老大脆响,“那能一样吗?我制止商跃犯错、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没有吗?”
“都多少年了,就不能放下过去,好好相处嘛。”魏三儿像从前那般当说客。
“不能。”商俞冷冷拒绝,“仅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