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疑问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半秒。
迟宙很快就意识到,凌柘的指引并未出错,因为眼前的废墟歌剧院,正是所谓的审核最终现场,也就是“实验室”。
嗒、嗒。
脚下踩过积满灰尘的土地,老管家站在入口处,不再动弹。
“去吧,夫人在等您了。”
“您和夫人很像,又或者,是您和少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迟宙开始无法听清楚管家在说些什么。
他全凭意识,朝前迈脚步,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观众席的顶楼看台,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掉了漆的坐席,巨大的幕布和舞台,反而在视野中显得极其遥远且短窄。
身处在这样的场景之中,数百年前的衰败文明成了一片废墟,荒诞感涌上心头,像是被掐住了心脏,呼吸也受到影响。
芯片精神体开始发出警报——
【现在的做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来到这个时空的可控范围。】
【建议中止计划!】
迟宙却肆无忌惮地坐下:“你的建议不重要。”
从这时开始,凌柘给他自己留的线索,划上了句号。
迟宙面无表情,也不顾自己脸上被化成什么鬼样,像是个等待歌剧开演的观众,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身形挺拔而坐。
老旧的座椅、苍白破烂的墙面,礼堂上零落的道具来不及收拾,被世人抛弃的艺术殿堂,空旷冰冷。
而这一切,却在转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灯光骤亮,偌大的场地里人满为患,交头接耳。
而此刻的迟宙就像回到了过去,与这些人没有差异,等待着歌剧表演的开始。
“回见,我看到母亲了。”是明亮的少年音色。
迟宙的视线无意地移向说话的少年。
一头深棕的发,他在同龄人中个子拔高,路过时,昂首挺着下巴,眼瞳中不甚明显的黯淡赤红色,被迟宙全然捕捉了去。
“……”迟宙认出了这是自己。
少年与仨俩同龄人别过。
而后,走向距自己两排的位置,坐在一名优雅且端庄的女Alpha身边。
迟宙揪着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那位是他的母亲吗?
话剧开始了。
灯光骤暗,迟宙起身挪了位置,换到他们的身后。
在这个距离,他能细心观察到少年姿势挺直,手放于膝盖上,连眼睛也不眨。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迟宙,他惧怕自己的母亲。
话剧上演了几分钟,对话突如其来地开始——
“外公没来吗?母亲。”
“嗯。”
“您要和外公谈论的事情,与我有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