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谓,自作孽不可活。
燕无渡接受现实,并试图商量,“那个,给个全尸好不好?”
上辈子的阴影在度浮现在脑海里,天雷打在身上仿佛神魂被瞬间撕裂,浑身浴火的灼烧感遍布全身,却又遍体生寒,仿佛坠入无间地狱。
他能感觉到骨骼在烈火与寒冰中交错锤炼而响起的“噼啪”声,血肉在天雷的烈火中化为灰烬,血海在灵府沸腾进而冰冻,是寒冷的灼烧感。
耳边有骨骼被火烧得劈啪作响,有血肉沸腾的“咕噜”声,还有刮过耳边呼啸的山风,将他的听觉湮灭,隐约见,那人疯魔的呐喊听不真切。
“燕无渡!你听着,你若敢死!我便先杀薛衍成,再将你守护百年的大光明宫屠戮殆尽,让你心心念念的苍生不得安宁!我说到做到!”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飞升前,必然要受一道天雷锤炼,在这次试炼中,败者化为一捧黄土,生者方可走上万万修道者心中至高无上的神位。
他经受住了雷劫,但他没有成神,他死了,成神的是他对头楚北岌。
擦!这令人生草的人生!
楚北岌闻言,原本似笑非笑的脸瞬间黑成锅底,冷沉得要滴水,他一字一咬牙,不容置喙道:“不,好。”
燕无渡苦笑,“这又是何必呢?好歹还有几百年师兄弟的交情在。”
楚北岌目光阴毒地好像要将他看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现在是承认了?之前又在装什么呢?”
之前还得挣扎一下,现在是彻底放弃抵抗了,他问,“不能留全尸的话,我能挑个舒服的死法吗?”
楚北岌看了他一眼,随后紧闭双眼,似乎在隐忍压抑着什么东西,不让他汹涌喷薄而出,良久平息了些,他吐字,“滚远点。”
燕无渡得了个台阶就借坡下驴,“好的,再见!”
他几乎是夺路而逃,一溜烟溜进人群里不见了。
楚北岌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蠢货,你脑子没问题吧。”
*
为了不让薛衍成到处乱跑,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赵立序将他的手腕跟自己的绑在一起,以便时时将他看住,可谓牺牲颇大。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薛衍成的拳头还没从嘴里拔出来,只能怒视着他,说不出话就用眼神进行辱骂。
但他已经无暇与薛衍成针锋相对,招魂失败,王家无一生魂,就说明前面发生的种种不过是做戏。
那演下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立序看向外面沸腾的人群,在看着死相惨烈的章心悦,招魂失败被反噬重伤吐血的乾元宗弟子,和无数张错愕的脸。
让人唾弃的王家母子此时深情逐渐呆滞,仿佛傀儡被抽去牵引的线,变得木制静默。
答案似乎逐渐浮现出来。
首先是王家疯狗被燕无渡夺舍伤人,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燕无渡,以为是冲着他来的,但事实是王家这一整个事件,都是借着燕无渡的旗号将楚北岌吸引过来。
楚北岌一至,立刻将消息传的十万八千里远,所有人都慕名赶来,将人群聚集。
恐怕背后操纵者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楚北岌而去的。
赵立序看向师尊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为神者通明万物,况且楚北岌出身桑歌王室,不可能看不出王家这出小把戏。
那幕后那人想要的是什么呢?楚北岌将计就计的目的有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