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成回味着这力道,疑惑,“你才是我爹?”
燕无渡简直气得魂归西天。
“我没你这儿子!以后别管我叫爹!”
“爹!你是我唯一的爹!”薛衍成哭着冲上来要来一个熊抱。
还没碰到他爹的衣角就被人一掌怼脸推开,楚北岌勾着臂弯搂住燕无渡的脖子,将他往身后藏了藏,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我看你还想吞拳头吧?我下次两个一起塞你嘴里。”
薛衍成瞬间被隐隐约约的撕裂的疼痛吓退,但又不甘心将燕无渡拱手让人,他不忿道:“这是我爹!”
楚北岌收敛笑意,仿佛刚才种种没有存在过一样,他恢复原本那副冷硬如冰的神态,“抱歉,这也是我……”
他仿佛触碰到什么烫嘴的禁忌词,思索了好一会才道:“……师弟。”
随后想也没想便不由分说地将燕无渡架走,撞过薛衍成肩膀时,甚至眼中浮现一丝微不可见的得意。
薛衍成愤愤不平地捏紧拳头,“楚北岌!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楚北岌摇摇手,头也不回道:“行,我等着。”
由于楚北岌一出手差点炸了半个孽城,于是收尾工作变得格外麻烦。赵立序亲自监审各项修复任务,忙的不可开交。
有一个恣意妄为不太成熟的师父,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厌其烦收拾烂摊子的成熟徒弟。
在赵立序忙的一个头两个大时,楚北岌将燕无渡拖进一间幸存的小院。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青菜,小路铺满碎石,墙爬满浓绿的藤蔓,葡萄架子上被绿叶铺的满满的,阳光丝丝缕缕地从叶缝里渗下,投射在脸上花影斑驳。
燕无渡看见架子上结着青翠的葡萄串,很小很小,像卵一般。他伸手去摘,还没够到,手臂手腕就被强硬地箍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面上。
小木桌腐朽生霉,被擦过一遍,变得黑亮黑亮的。
楚北岌拿来数十瓶药粉,整齐摆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棉球粘了药粉,就要往他手臂上擦。
燕无渡这才注意到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伤口,应该是方才楚北岌攻击傀儡师时催动灵力,山体迸裂,被尖锐的乱石划伤的。
楚北岌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法笨拙生涩,但却全神贯注极度投入。
时不时地肌肤接触,燕无渡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浑沌,乱七八糟地想,那个被楚北岌急于摧毁的傀儡丝到底承载了他什么样的执念呢?像他这种人也有在乎的东西吗?
楚北岌似有所感,开口道:“那个傀儡丝你看了?”
燕无渡否认,“没看没看,放心,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你毁尸灭迹了。”
楚北岌反诘,“也就是说你原本打算看?”
燕无渡连忙否认,“其实也没有很想看。”
楚北岌又不高兴了,“为何不想看?”
燕无渡踹了他一脚,“你到底想怎样?”
楚北岌挨了一脚却没有反应,仿佛陷入了什么难题,“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