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双眼顿时睁大了。
“师尊,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师尊,我心悦你。”
祁殊睫羽轻颤,眼中有些酸涩。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这些话。
醉酒的少年完全忘记了往日该有的隐忍和自持,他捧着一颗真心,一遍又一遍,诉说着那些本不该宣之于口的情愫。
还有那个作为回应的亲吻。
那或许是凌霄仙尊这数百年人生中,唯一的失控时刻。
原来那么早……
“阿殊,不是突然。”顾寒江指腹在祁殊脸上轻轻划过,替他拭去眼角那一点湿意,“已经迟了很久了。”
“我也心悦你……很久了。”
翌日,祁殊是被敲门声唤醒的。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瞥一眼窗外,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祁殊打了个哈欠,还想继续睡,却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了。
“祁殊哥哥,你还没有起床吗?”
“少爷,祁仙长昨晚多半是玩累了,还没醒呢,咱们一会儿再来吧。”
“可是——”
房门被人拉开。
岳云清站在门口,脑袋扬着,朝祁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祁殊哥哥早安。”
祁殊还没束发,衣服也只随意披着,弯腰在岳云清脑袋上弹了一下:“大早上就扰人清梦,今天不用跟着爹爹读书吗?”
“爹爹有事去官府了。”奶团子得意道。
“抱歉,仙长。”说话的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名叫宋安,是府上的下人,这些时日被派来偏院照顾祁殊,顺道做些杂活。
也是昨晚陪着他们去庙会的侍从之一。
宋安道:“小少爷今天一大早就缠着小的,一定要来找仙长,说是……说是仙长答应今天还要带他出去玩。”
祁殊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事。
“答应了。”奶团子急得直跺脚,“是另一位哥哥答应的!”
这另一位哥哥,说的多半是顾寒江了。
一定要追究的话,多半是昨晚这小崽子玩得太乐不思蜀,怎么劝都不肯回家,师尊无奈随口应下的。
小崽子记性倒不错。
祁殊想了想,神情无辜:“可是另一位哥哥昨晚就走了呀。”
岳云清:“?”
“是真的,没骗你。”祁殊认真道,“另一位哥哥昨天只是路过陵阳城,送你回来之后就离开了。原本还想与你道别来着,可你睡得太死,怎么喊都喊不醒,所以他只能不告而别了。”
“怎么说走就走啊……”岳云清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失落极了,“说好了还要一起玩的。”
“是啊。”祁殊煞有其事地点头,“说走就走,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