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野眸色暗了暗,把她拉到一边确定屋里面的人听不到才开口:“周红红,人家随便说说你就信了。真不知道以前没有我你怎么过的,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估计还得帮人家数钱。”
周红红本来气都没有完全消,他再这么一说,心头的火气腾地一下子蹿了老高:“以前没你的时候,也没人骗我,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当傻子骗的人。”
男人嘴角绷直,表情有些无奈,先周红红一步走进了院子。
陈山野从小到大一直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李春燕更是一眼认出了他:“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会在一起,没想到还真在一起了。”
“嗯,都是缘分。”
趁着两个人做饭的时候,陈山野一边教二妮算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李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家徒四壁”在这里都是个褒义词。
房子还是李春燕爷爷那一辈建的,在屋子里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西墙的位置已经有些倾斜,说是危房也一点不为过。
“你就放心吧,我妈不是冲你们的钱,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给我念叨红红干娘。”小女孩甚至都没有抬头,握着笔写下了一个数字3。
陈山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龌龊的心思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看穿了,笑了笑转移话题:“你想上学吗?”
“不想。”小女孩回答得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李春燕捡回来
的。”其实当李春燕出现的时候,陈山野就知道她是谁了,头脑简单的跟屁虫。
其实李春燕和周红红能玩到一块,也是有原因的,两个人绑在一块凑不齐一个心眼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怪不得老话说三岁看老,不过这小姑娘倒是个人精。
“为什么不想上学。”
“不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二妮抱着田字格薄,换了一个方向,很明显不愿意搭理他。
晚饭吃的红烧冬瓜,糙米饭,一顿饭吃完,二妮看周红红的眼神都冒着绿光:能把冬瓜做得跟红烧肉一样好吃,也太厉害了,不仅外形相似而且味道更相似,甚至还远超红烧肉。
虽然这辈子还没吃过红烧肉,但是她就是笃定地觉得红烧肉肯定没有红烧冬瓜好吃。
“干娘,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二妮站在门口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
这个问题周红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大哥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下次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二妮是个人精,察觉出她的为难,快速跑到堂屋里拿出来一张白纸:“干娘,你把你地址写上,等我长大了,我去找你。”
留了地址之后,两个人就骑着摩托车去镇上。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红红对着一条两分钱的玻璃手串发呆,李春燕母女没要他们的镯子也没要钱,反而是把自己的手链送给周红红。
拿回来一条迟到了好多年才送出去的手链。
看着灯光下泫然欲泣的女人,陈山野撇嘴:“怎么哭得跟死了男人一样,我还没死呢,你要是真舍不得他们,带上她们一起走就行了。”
“春燕要强,肯定不会接受咱们对她的帮助,你看咱们给她的钱,又偷偷地给我塞回来了。”
陈山野扶额,无奈又无语,坐到了周红红旁边:“我的傻媳妇,你这么好看的脑子是装饰品吗?你让她在炒菜馆当帮厨不久行了,二妮也能在附近的学校上学,你轻松一点,她也能有工作,一举多得。”
“春燕能愿意吗?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陈山野拧眉,转身换衣服出门,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这个事情给落实,周红红是睡不着觉的。
“你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