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一颗宽容的心,认为慈父的爱理应让所有人共同沐浴——从这一点上来说,或许也能解释它为何能在花园中屹立不倒无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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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净者们来来去去,而斯卡贝拉撒克斯永在,它的存在即证明了祖父对于仁慈友爱这一点的执着
它看向泰丰斯,后者微微点头,于是它微微一笑。
下一秒,四十九个中的一个被它扯了出来,带着又响又闷的破碎声,那个帝子被它握在了手里。
它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步入死亡的可怜存在,放下大刀,用右手的食指轻轻地碰了碰他那暴露在外的脊椎和肋骨板。但它显然没想到,这样轻柔的触碰也会让那些骨头变为粉碎。
大不净者很是不好意思地又看了一眼泰丰斯,随后张开嘴,呼出一阵阴森的绿色,使其笼罩了那个帝子
待到烟雾散去,那帝子已经成了另一幅模样。他的盔甲全部都萎缩了,如石板一样嵌进了肿胀到近乎半透明的身体之内,其下是某种古怪的黑。
他的眼球已经变成空洞与坑洼的住所,霉菌和寄生虫在其中肆意游动,但他依旧保有视力——在大不净者的手中,他极其痛苦地以这幅萎缩的姿态侧过了身体。
他不愿让原体看见他的脸,不愿让他的父亲通过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辨认出他是谁。
真切的眼泪从仍算完好的泪腺中滚滚落下,大不净者悲伤地看着他,为他顽强的生命力而感同身受,但也为他能经受住这样一场无比精致的瘟疫演化而欣喜若狂。
它回身,以完全与笨拙这一词语相反的灵巧将那帝子放了回去,还特意让他的脸朝着内里,以免他的意愿被违背
“就像我说的那样,您的子嗣很顽强。”泰丰斯的声音逐渐变得带有肯定。“他们每一个都是绝佳的瘟疫培育土壤。”
“啊啊啊啊啊啊啊——!”
福格瑞姆发出一声破碎的咆哮——或者说尖叫——化作一道闪电,朝着泰丰斯与斯卡贝拉撒克斯径直冲去。
他的谨慎消失了,疯狂取而代之,而这与泰丰斯的预料完全一致。
他很清楚福格瑞姆与他的军团在大远征中遭遇了什么,因此他一早就知道,无论彻莫斯人的意志力有多么强大,他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拥抱理智
他亲眼看着福格瑞姆踏上菌毯。
一个很难称之为笑容的表情在已经和头盔黏在一起的脸部肌肉的运作中缓缓绽放,如腐败却依旧开放的花朵。
总之,凤凰踏上了菌毯。
“来吧。”泰丰斯轻声开口。
无数纳垢灵从菌毯中涌出,带着恶毒与天真并存的矛盾神情,咯咯直笑。
它们已在这厚实的丛林中等待了许久,福格瑞姆的谨慎是正确的,但他现在已将其彻底抛下,于是这些肥胖的小恶魔们立刻抓住了他。
它们跳上他的腿,抱住他的脚踝,扯住他的手臂,用牙咬,用那滑稽的拳头击打,用额头的尖角顶撞甲片它们使尽浑身解数,使凤凰在短短的两秒钟内完全动弹不得。
它们在欢乐与笑容中呼喊起了斯卡贝拉撒克斯的名字。
大不净者同样以快乐的笑容予以回应,那把大刀早已被它握在手里。
它冲向动弹不得的凤凰,一记挑斩将其撩飞,而后又补上一记重劈,将福格瑞姆从十几米的空中狠狠灌入菌毯深处。
这厚重的纳垢造物没能减少半点冲击力,凤凰一时之间甚至无法活动,他陷进了一个由大不净者的怪力所制造出的深坑。
而那怪物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
它大笑着冲了过来,夸奖着纳垢灵们的机灵,单手拎起福格瑞姆直接将其抛飞了出去,然后再次冲锋接近。
那把大刀被它以一个怪异而滑稽的姿态握在肥胖的手中,其早已钝掉的刀尖在半秒后真切地贯穿了凤凰的胸膛,并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岩壁上。
沸腾的鲜血从伤口与头盔和动力甲的连接处喷涌而出,局势被瞬间逆转。
泰丰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他受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这伤势并不仅仅只是由福格瑞姆造成的,他在短期内被纳垢从物质界召唤到花园,又从花园被派往物质界,抵达彻莫斯,期间间隔的时间太短,他根本没有时间抵抗那层帷幕的影响。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