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啦。”雨父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靠得住的。”
“闭嘴!”埃皮德米乌斯再次发出斥责。“在我工作的时候安静点!”
“好,好,好”
没有理它,雨父十分敷衍地走到了另一边。
这处洞窟内并不像外面一样昏暗,地面上正燃烧着的法阵所散发出的深绿光芒照亮了它与埃皮德米乌斯庞大的身形,以及堪称无穷无尽的纳垢灵们,这些渺小的东西正在因两名大不净者的存在而升起的毒雾中愉快地玩耍。
雨父看了看它们,为那种无拘无束而稍微感到了些许羡慕,但仍然举起了右手。庞大的邪力开始冲刷现实,一根粗糙的短棍,或者说树枝就这样出现在它手里,顶端分布着三个扭曲的圆圈,暗合纳垢的圣数。
它吸吸鼻子,严肃地将它高高举起,开始在彻莫斯的地表上掀起风雨。
然后,福格瑞姆便大步走入这洞窟之内,左手提着泰丰斯的上半身,右手拖剑,长发垂落额前,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噢,真该死。雨父真切地啧了一声,心说他来得未免也太快了。
它回头看了眼书记官,后者正面容扭曲地用双手搅拌坩埚,这情景让雨父粗略地估计了一下现在的局势,随即非常理智但也非常不甘心地停止了降雨——要让雨变为足以摧毁地表的大洪水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偏偏它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但书记官那边的情况不太一样,罗蒂格斯能感觉出来,坩埚中的东西正在缓缓成型。因此,现在,它必须得为埃皮德米乌斯拖出点时间来,好让它完成它的工作。
放手一搏吧。雨父乐观地想。
它清清嗓子,举着手中树枝走向福格瑞姆:“尊敬的福格瑞姆——”
它还没来得及说出下半句话,身体上便挨了重重的一下撞击。那撞击来源于泰丰斯,或者说只有半截的泰丰斯
福格瑞姆如闪电般出手,将他旋转着抛飞了过来,那巨力甚至让雨父的身形稍有摇晃。它略有困惑地扯下黏在它烂肉腐骨中的泰丰斯,把只有半身的他交给了一群纳垢灵。
福格瑞姆拖着剑朝它走来。
“噢,先等等!”雨父赶忙后退,同时举手示意。“且听我一言!”
凤凰理都不理,一声不吭地开始冲锋,他胸膛上的大洞明明是那么狰狞,却丝毫未能影响到他的行动。雨父只是觉得眼前一花,那把巨剑就到了它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它倒吸着冷气举起右手木杖挡住了这记斩击。在巨大的力量碰撞中,它还来不及再说出点什么,凤凰的下一次斩击便接踵而至,然后是更多,一下连着一下,绝不停息
雨父应接不暇,但也别无他法,只能手忙脚乱地打起这场超出了它能力范围的残酷近战——头一回,它觉得自己手上这根树枝不太好用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拿把刀呢!它苦闷地想。
但它真的有受到什么伤害吗?答案是否定的。虽说战况严峻,但第二受纳垢宠爱者浑身上下也不过只是多出十几道表皮伤罢了。
它过去从不携带武器的根本缘由就在此处——它根本不需要武器,光是携带的瘟疫和对周遭环境的污秽就足以解决大多数对手,而那些少数抵达它身前的敌人也会因瘟疫的力量被削弱。
到了那时候,它对付起他们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但它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在物质界里遇上一个能够无视瘟疫的敌人。
雨父苦闷而艰难地维持着战斗的局势,为此施展出了十二万分的努力。它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拖住福格瑞姆,但这依旧不够。很快,凤凰便用一道危险的刺击刺穿了它的腹部。
他一击得手,便直接旋转手腕,双手发力,变刺为斩,在雨父的咆哮中将它几乎砍为两半。
恶魔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极其痛苦地高举手中权杖,唤来了一阵污秽之风和堪称无尽的苍蝇群落,暂时地困住了福格瑞姆。
它原本一早就想这么做,但凤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它根本没时间施法,甚至不得不付出此等代价才能达成目的。
他哪来的这种力量?罗蒂格斯不可思议地想。
咳嗽两声,它烦躁地扔下了洞窟中的情绪回响与那些苔藓可怜巴巴试图与它连接的请求,转而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起了福格瑞姆。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几乎让它心惊肉跳——几分钟前它还在说对方不过只是个‘凡胎’,但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