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闻到了草木蓬勃生发的香气。
意识模糊之际,她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一间破败的宫室里,地上铺着锦袍狐裘,两道身躯在狐裘上纠缠。挺括的锦衣扭曲、皱巴,汗水和口耑息让飘雪的冬夜里变得热气腾腾。
殿外银光洒入室内,照亮李文简那张谪仙般的面容。
是真非真的场面猝不及防闯入昭蘅的脑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此时此刻莫名想得到他,彻底、完整地拥有他。
好似他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一般。
在彻底丧失理智前,李文简终于放开了她。
昭蘅大口大口呼吸,跌坐在藤椅里,溺毙的感觉没有得到缓解,眼前只有他模糊发狠的面容。
李文简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下一瞬,柔软的耳垂落入一片温热,碰上坚硬的牙齿。
他咬得克制、隐忍,弄得她疼,忍不住轻呼。意识缓缓回归,昭蘅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襟之中。
李文简倾身,下巴搁在昭蘅的脖颈处。
除了落雪沙沙的声音,天地间便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
昭蘅颤声:“李文简。”
李文简声音暗沉又沙哑,抚摸着她的头发,沉沉:“你会想他这样亲吻你吗?”
昭蘅推开李文简的手,她大口呼吸。
李文简伸手,勾着她纤细的脖颈,汗潮的小臂贴着她的肌肤,感受她起伏的呼吸,要她不许乱动。
昭蘅安静无声,她低头,抹平裙上的皱褶,然后静静地凝睇着他。
“我不会给你做侧妃。”昭蘅说,“你亲了我也不会,有肌肤之亲了也不会,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
李文简双手撑在藤椅上,望着贞静坚定的姑娘,望着她绯红微肿的唇。
良久,露出一个极清淡的笑。
“不会。”李文简说,“不会让你做侧妃,也永远不会有侧妃。”
次日清晨,昭蘅起来时已经停雪了,院中堆满积雪,白茫茫一片。
昭蘅更衣之后去李文简房中叫他一道回宫。
敲响房门之后,并没有人回应。
“书琅哥哥。”少女声音娇俏羞赧,“起来了。”
房中无人应答。
昭蘅手扣在门环上,犹豫片刻,推开房门。
——屋内炭火已残,漂浮的冷气沁人心脾。
住在屋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下一炉烧残的炭灰。
她顿了顿,转身走出房门。
侍女端着早膳进来,告诉她:“卯初殿下就先回宫了。”
昭蘅站在房中,有点茫然。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藤椅,那张可怜的椅子昨夜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又被李文简无情地带翻在地。
就那么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而那始作俑者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悄然离去。
简单地用了早膳,她稍作休整让别院管事备马准备回宫。
从游廊出来,远远便瞧见穿过松庭而来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