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米面本来就是北方部分地区专门用来蒸黄年糕或者做某些特定黄糕饼点心才会用到的一种面粉,『色』黄、黏『性』极大,因为如此,用途相对较小,每年产量也不,大多都只是年后流通一段时间,过就没。
如今这个时节,在北方都不好找了,更何况还是南京城呢!
刚立大旗就被脸的白星:“……”
至于这么快吗?
孟阳无奈,心想得亏着提准备,不然临阵磨枪可不抓瞎了吗?
没奈何,只好换成牛舌饼。
谁知又遇到了困难。
人家给银子的,却还要啥啥没有,大约那大厨自己挺不好意思的,挠着光头道:“咱们做菜用麻酱不多,剩的那点儿前儿已经用没,要不,我去外头给您找找去?”
后厨干活热得很,为了防止头发掉到菜锅里还要带帽子,许多南方大厨都受不住,选择直接剃光头,既方便又凉快。
这家酒楼就够大了,尚且如此,头那些估『摸』着情况也差不多。
孟阳一琢磨,“那你们有芝麻吗?”
“这个有!”好算问到一样有的,大厨看上去比孟阳自己更兴奋,忙不迭跑去抱了一大罐子来,“您要用多少?”
用多少……说实在的,孟阳自己没数呢。
他干脆直接把那一大罐都买下来。
反正费一通事,倒不如都磨麻酱,好吃的多做些牛舌饼给星星和雁雁吃,再有多余的麻酱还可以涮火锅嘛!
『潮』湿的天气最适合汤汤水水吃一顿,然后发一发汗啦。
做麻酱的过程稍微有点繁琐,但成品绝对超乎想象,所以孟阳恨不介意多费点功夫折腾。
酒楼采购很上心,这些芝麻颗颗饱满晶莹,显然是上等好货,孟阳用清水泡一回,愣是没泡出几颗空壳和稗子来。
泡好的芝麻就可以上干锅炒,因为芝麻本身就很小,一不留神就容易炒糊,而但凡里面出现一颗糊的,就很容易影响到其他的。
热气腾腾直冒,很快就把孟阳的脸烘得红彤彤,额头和鬓角沁出汗水。
热力一度扭曲了空气,叫人呼吸困难。
但孟阳却一点都不敢分神,生怕功亏一篑。
好在他胆大心细,最适合干这样的活儿。
炒好的变得很酥很脆,用指腹轻轻一捏就碎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好像多喘口气,整个人都要被熏透了似的。
芝麻要马上摊开放凉,不然很容易影响口感。
白星已经默默地帮他把小石磨刷干净,两人一个往里孔里倒芝麻,一个轻轻转动着石磨。
石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很快,上下两层磨盘的缝隙间就流淌出粘稠的汁『液』。
这是芝麻中富含的油脂混着被碾碎的芝麻酱。
空气中的香味越发明显,偶然有人路过小厨房,甚至都忍不住探头进来瞅一眼。
借厨房做饭炒菜的多得是,可借厨房磨麻酱的,嘿,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多稀罕呐!
白星吸了吸鼻子,脸上浮现出沉醉的表情,由衷慨道:“好香呀!”
孟阳也学着她的动作吸了下,“好香呀!”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
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好像叫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桃花镇,回到了曾经无数次做饭的时候。
那么一大罐子芝麻,统共也才磨出来一大碗,剩下的还有许多粘在磨盘之间,棕黄『色』的莹亮一片,看上去非常诱人。
芝麻酱极其黏稠,只有表面一层被透明的芝麻油浸透,变成稍微稀薄一点的酱汁,在石磨表面龟速流动。
芝麻的价格远超寻常五谷杂粮,孟阳舍不得浪费,拆开磨盘,用干净的小勺一点点刮下来。